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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大雪傾城

雲蔚的話讓雲薈一下子就慌了,“阿蔚,上一次九死一生都熬過來了,這次也一定可以的。”

雲蔚搖了搖頭道:“阿薈可還記得我的心願,希望此生能有一人叫我雲蔚,如今心願已了,再無遺憾了。你我被封燁王已有七年,但這七年來總是遮遮掩掩的過著,從無一日對得起這個燁字封號。蒹葭……還有蒹葭,你與她本該琴瑟和鳴,可這中間卻多了一個我。”

雲薈的雙眼早已通紅,他揹負這二十一字預言一生,受二子共用一名之束縛,所愛求之不得之痛苦,他想坐擁天下,讓天下人承認他的存在,不是雲薈蔚,而是雲薈。

但是,到了最後,蒹葭為了成全他的心願香消玉隕,阿蔚為了贖他所犯下的罪命懸一線。

“阿蔚,只要你能好好的活著,便是從此一生被叫雲薈蔚我也是甘願的。”

雲蔚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願是光輝燦爛的渡過這一生。以後無我,你便可以放心的征戰天下,軍中不會再有兩位主將,若是遇上了心儀的女子,你可以放心的告訴他,你叫雲薈,你喜歡騎馬射箭,而不是詩詞歌賦,再……”

他的聲音逐漸虛弱,聽到最後,雲薈再也聽不清他的聲音。

“阿蔚!”他的聲音淒厲,穿透營帳,傳到了帳外,也傳到了雲杉與雲樟二人的耳中。

雲杉與雲樟聽到他的聲音,衝到帳內,見到雲蔚躺在床榻之上,面容蒼白,唇無血色,那雙眼卻再也沒有睜開了。

二人噗通一聲跪下,聲音哽咽:“小王爺!”

雲薈跪在床邊,淚流滿面。

“外面形勢如何了?”很快,他又拭去了面上的淚水,突然開口問身後的人道。

雲蔚是為救治疫病之毒而亡,軍中如今疫病蔓延,齊昭將一切罪責都算在了他的頭上,只怕現在軍中已經大亂了吧。

但是,該面對的,他依然要去面對。

雲樟開口道:“方才撫遠將軍來探望過了,也替王爺解了內亂之危,軍中將士們此刻正一心應付著疫病,倒沒有生出什麼亂子,至於齊昭,他已被慕楚鉗制住了,如今還在帳外。”

蘭茝來的訊息讓雲薈一愣,他本以為兩軍對戰的形式已讓二人形同陌路,“撫遠將軍的訊息倒是靈通……”他頓了一下,輕嘆了一口氣道:“她既來了,阿蔚當走得寬慰一些了吧。”

雲薈起身,掀開簾帳,走出了帳外。

此刻,大雪紛紛揚揚的下著,潔白無瑕雪花不斷掩蓋著人世間的一切醜惡與罪責,便是城外的戰場也看上去分外的莊嚴肅穆,營地內已是一片素縞。

雲薈看著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燕京風雲際會的情形,他們一行人在大雪之日登上孤鶩山脈,於觀雲亭中眼看山下壯闊山河,言明心中志向。

關於逐鹿天下,皇族山河之爭。

如今,一年還未過去,他的征程才剛起步,卻已經想收手了。

現在想來,一個人坐在那天下至高之位,眼看山河浮沉,竟是十分無趣,不過是從那四方的庭院中去到了一個更為華貴的牢籠。

雲薈回過神來,見帳外已沒有士兵,想必他們都槐安那求藥去了。

但楚瞻以及被他鉗制住的齊昭依舊守在帳外。

雲薈看向楚瞻道:“既然槐安已至軍營,你大可以向他詢問,為何還留在這裡?”

他的眼中寂寂無光。

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楚瞻哈出了一口白氣,對雲薈道:“我已問過了,槐安先生說,要去她的毒亦需要以燁小王爺之血為引。”

楚瞻的話讓雲薈一滯,那些千絲萬縷的情緒好像成了絲線,將他緊緊纏繞,擠壓著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讓他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