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楚瞻為她掀開了馬車簾子。
此時已是黃昏落幕之時,馬兒輕嘶了一聲。
門的兩旁是院牆,從院內生長出的不知名的植物蔓延過整個牆面。
蘭茝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些微詫異。她的目光落在門左邊的小木牌上,上面分明寫著“百里宅”三字。
在南梁,除了官邸及豪門宅院之外,普通民宅的門外都有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主人家的姓氏。
這雖是一塊普通的木牌,但是樣式卻由戶部官員親自監製,再由下級官員發往各家各戶。若哪戶民宅沒這個小木牌,就會被認為身份可疑之人,需要接受盤查或者繳納罰金。
她想起清泉在梁王面前自稱百里清泉,於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清泉看著她投過來的目光,點點頭道:“唔,這戶人家的公子便叫百里清泉,是個喜讀詩書之人,三年前外出遊學至今未歸,我便借了他的身份牌。”
蘭茝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
誦詞堂招收學子的規則中早已寫明,僅收南梁原籍人士。
這時,院內的婦人聽到門外的馬蹄聲,快速開啟了門,徑直走到清泉面前,聲音帶著歡喜之意:“清泉回來了,為娘已將飯備好了。”
說到這,她似才看到楚瞻,蘭茝及明月三人,又熱情招呼道:“你們是清泉的同窗吧,快請進來。”
“是的,他們都是我的同窗,這是明月,這是楚酒,這是……松澗。”清泉耐心的向婦人逐一介紹他們,又被這名婦人領進去用飯。
蘭茝三人跟在他們之後。
楚瞻見到蘭茝疑惑的目光,解釋道:“自那位百里清泉遊學未歸的第二個年頭,這位婦人便有些精神失常。初次見到清泉時便將他認作自己的未歸的孩子。”
到了飯桌上時,蘭茝見到一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他見婦人今日又將清泉認錯,拿起煙桿子吸了一口,長嘆一聲。
在煙霧繚繞之中,他看見一身軍服的蘭茝,眸中閃過擔憂之色,這家中來得幾人越發讓他琢磨不透了。
“這位是私塾的教書先生。”楚瞻別有深意的解釋道。
蘭茝眸中亦閃過精光,她明白楚瞻等人為何選在此處落腳了,就是因為這位私熟先生。
“先生好。”她客氣有禮的問候道。
這名私熟先生見她模樣文文弱弱,雖穿著一身軍裝,卻和私塾裡的那些學生一樣清秀,不似凶神惡煞之人,也就“嗯”了一聲,拿起煙桿子繼續抽了起來,不再與他們說話。
整個飯桌上只有這名婦人對清泉的噓寒問暖之聲,先生見她高興也就當他們這些不速之客不存在了。
用過飯後,蘭茝與楚瞻二人獨自前往中庭散步。
蘭茝想起還未繪完的地圖,對楚瞻道:“我該走了。”
“今晚就留下吧。”楚瞻與她同時說出口。
“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此刻,楚瞻修長的身形在月色之下顯得越發的清貴,他知若沒有必要的理由,他是留不住她的,於是笑著問道:“清泉為何入誦詞堂,你已知曉了?”
“嗯。”蘭茝點了點頭,清亮的雙眸中帶著自信的笑意:“在南梁,貴族子弟習文之所稱學堂,寒門學子習文之所稱私塾。方才你說那位中年男子是私塾先生時,我便知曉了。”
“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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