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羊跑得好。”蘭茝的雙眸微亮。
“多謝將軍,我會努力的!”福喜被她一誇獎緊張得突然“蹭”的一下站起身來,雙臂緊貼著身體,渾身僵硬。
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老實計程車兵吸引,短暫的沉默過後,趙氏兄弟開始錘桌狂笑。
嵇子儀抬頭看了蘭茝一眼,那眼神似在說,看你把人家孩子嚇唬的。
蘭茝被他得反應嚇得一愣,而後又無奈的對他道:“福喜,坐下。”
“是!”福喜大聲應答,坐了下去。
正好嵇子儀已畫完了最後一筆,將紙呈在福喜的面前道:“你看看,可有錯處。”
福喜仔細瀏覽了一遍,心中對嵇子儀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想到他只是大概講述了一下,嵇子儀竟能將地圖畫得這麼完整。
“沒有沒有。”他連連擺手。
嵇子儀這才將地圖遞給蘭茝,難得正色的說道:“將軍,您請過目。”
蘭茝接過仔細檢視了起來。
嵇子儀畫得很好,這份地圖的詳盡程度也超出了蘭茝的預料,她抬起頭來目露讚賞之色,“你們都做的很好,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你也早些休息吧。”嵇子儀關切的說道。
與嬴邢的做法不同,蘭茝並未讓這些士兵們提前去據點營帳進入作戰狀態。
這些人從未有上陣殺敵的經驗,無法體驗什麼是作戰的狀態。只怕去了,反而因為環境陌生和對比試的猜測而徹夜難眠。
蘭茝見紙上的墨跡幹了,將之摺疊好對嵇子儀揮了揮道:“我還要回去研究這份地圖,你們早些休息。”
嵇子儀與趙氏兄弟見她走出了營帳,一時間都有些愣神,回頭看了一眼還空著的床榻,這才真的意識到從前一同訓練,同帳而眠的人是女子。
帳外燒得通紅的篝火,發出“噼啪”的聲音。有值營計程車兵看到蘭茝經過恭敬的向她行禮。
蘭茝走到那晚住過的那間營帳,點燃了燭火,將地圖攤開再次研究了起來。
南梁因為雨水豐沛的緣故,叢林的樹木高大茂密,極適合藏匿與偷襲。但對方都是箭術精湛的弓箭手,想必目力極佳,想要躲過他們的視線並不簡單。
昏黃的燈火之下,蘭茝拿起紙筆,開始在一張新的紙上圖圖畫畫,一遍又一遍的推演著,直到睡意昏沉,這才脫下外裳,上了床榻。
忙碌了一天,她才剛放鬆下來,睡意便如孤鶩山脈上崩塌的雪一般瞬間將她淹沒,很快沉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睡夢之中,北燕軍隊與黑鷹軍之間的大小戰爭開始紛至沓來,純潔的白雪之上濺滿的熱血刺痛了她的眼睛。
突然她從床上驚醒,大口的喘息著,背後冷汗直流。
營帳之內的視線還有些昏暗,她醒來時的動靜很大,但是因為提前吩咐過不得打擾的緣故,帳外值營計程車兵無人敢進這間營帳。
畢竟,偌大的營地中只有她一個女子。
她站起身來,穿上軍裝,戴好軍帽,走出了營帳之外。
“將軍。”她帳外值守計程車兵見她出來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對她恭敬的行禮。
蘭茝點了點頭,見此刻天還未亮,便詢問道:“什麼時辰了?”
“寅時。”
蘭茝聞言輕抿了一下薄唇,便向營地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