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軍中混得風生水起,自然不是魯莽無腦之人,稍微察言觀色,見那曾力劈百人的黃忠,手按向刀柄,頓時跪倒請罪。
“卓怠慢上官,有大罪,懇請將軍治罪。”
盧植見他服軟,猶豫了一下,壓下了殺他的念頭,“你既知罪,罰俸半年,可有異議?”
董卓額頭冷汗直冒,“末將認罰,不敢有異心。”
“那便起來吧!”盧植態度緩和了下來,“召仲穎前來乃是商議破敵之法,如今這番情況,你可有什麼良策?”
董卓跪坐了一側,拱手道:“叛軍與我等對峙有月餘,卓曾派斥候探明叛軍糧道。我以為一旦斷其糧草,敵軍必然不戰自敗。”
“這方法倒是可行,只是這斷敵糧草需長途奔襲,輕騎突進,還要對著隴右的地勢十分熟悉,這營中將士只有你可勝任。仲穎可願前往?”
盧植為了安定營中將士人心浮動的局面,以及讓那身在皇城的漢靈帝劉宏徹底放心,決定必須得打上一仗。
董卓的這個建議他認為可行!董卓是隴西臨洮今甘肅省岷縣)人,又常年在隴西隴右帶兵,對地勢頗為了解,是很合適的人選。
“為大漢效力,我自是萬死不辭。”董卓何等聰明,知道眼下,盧植看似在商量,其實是威壓,容不得他拒絕,再說這一仗他是多少有些信心的。
盧植道:“那好,我予你精騎兵五千,明日從美陽城東門出發,繞開敵軍大營,突襲叛軍糧道。”
董卓領命躬身退走。
孫堅嘆息道:“董卓氣焰囂張,將軍正該按軍法受召不至、怠慢上官治罪,申明法令,予以處斬。如今將軍放他去斷敵糧草,乃是放虎歸山,再想殺他就難了。”
盧植寬慰道:“董卓一向在隴、蜀一帶享有威名,現在殺掉他,恐引起軍中譁變。文臺也不必為此憂慮,日後若有機會,再定計殺他不遲。”
“將軍錯過了穰苴斬莊賈、魏絳殺楊幹這等樹立軍威的機會。他日董卓為禍一方之時,悔之晚矣。”孫堅心中義意難平,喝罷一碗酒,扼腕嘆息。
黃忠微皺眉頭,沉聲道:“孫參軍,注意你的言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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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堅頓時意識到自己言語過激,忙單膝跪地,拱手道:“孫堅一時失言,望將軍恕罪。”
盧植親自上前扶起孫堅,“文臺不必如此,你句句為社稷,為大漢著想,何錯之有?我不殺董卓實是為眼前平叛著想,若是他犯上作亂,文臺放心,我必帶兵親自殺之。”
“董卓素來氣焰囂張,將軍今日責罰於他,我擔心他會生有異心。”孫堅懇請道:“我願帶一軍在城外接應董卓,一旦他有異動,堅願代使君斬殺此賊。”
盧植沉吟了下,最後道:“如此也好,明天待董卓離城之後,文臺帶五千輕騎隨後,路上可便意行事。”
這算是給了孫堅生殺大權。
孫堅慨然應諾,領命而去。
盧植看著孫堅走出大帳,不由嘆了口氣,“如果安定在此,不知道他會如何抉擇?”
翌日,秋雨稍止,董卓親率五千輕騎自東門而出,然後向北饒遠路而行。
涼州叛軍的糧草運輸路線,由陳倉經水路兩道運往郿縣,郿縣就是他們的糧草大本營。
然而,郿縣處在叛軍大營之後,如果率軍去郿縣劫糧草,五千人無異於以卵擊石,他們即便繞開叛軍主力,那郿縣也必然駐紮有大軍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