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興嘴角微微抽搐,瞥了眼身前的圓形缸,心想這是真正的大雅齋瓷,可不是剛剛那三件可比,這一砸下去至少損失八百萬,讓他怎麼下得去手?
可是如若不砸,等於認輸,到時候丟的可就不是八百萬,而是整個雍容齋,是他近二十年的心血!
內心掙扎不已,手掌在圓形缸的缸沿上落下又拿開幾個來回,尤正興終於一狠心,握緊的手一提一落,砰的一聲,瓷片四濺。
這一聲脆響,絕對是南陵收藏史上最貴的一次,也是尤正興這五十多年來聽得最刺耳的一次。
響聲一落,他臉色鐵青,狠狠盯著任平:
“五比五平,現在可以結束了吧?”
“結束?不是還有最後一輪嗎?”任平笑了笑。
尤正興一愣,不明白他什麼意思,當下皺起眉頭:
“你到底耍什麼花招,難道你還有東西比試不成?”
“尤總呢,你有嗎?”
“我當然有。”
尤正興哼了一聲,本來想在店裡隨便找一件的,想了想,還是讓手下人又去下層推了輛拖車過來,上面同樣裝著件大雅齋瓷。
這件東西眾人就十分熟悉了,和第一輪時他拿出的那件現代工藝瓷一模一樣,名叫黃地粉彩蝶紋盆,只不過現在拿出來,顯然就是真品了。
一旁的平兒看得暗暗皺眉:
“小姐,這件東西我們見過,當時不是被一位首都藏家買走了嗎,怎麼在他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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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沛想了想也不得要領,搖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似乎這姓尤的和首都圈子也有點聯絡,不過無所謂了,這人蠢得很,又白送一件寶貝讓人看熱鬧。”
話音未落,尤正興已指著那件蝶紋盆冷冷道:
“這是最後一件瓷器,剛才說過的,首都拍賣行成交價九百萬,貨真價實,可別說我空手套白狼糊弄你,你的東西呢?”
“我的自然也有,總不能拿空氣和尤總比。”
“什麼?剛剛不是說你只淘到九件嗎?”
尤正興一怔,隱約意識到自己又上了個大當。
沒等任平開口,王沛已跨步上前,瞥了尤正興一眼:
“誰說沒有的,這不就是?”
說著從平兒手裡接過一件瓷器,舉在身前。
眾人愕然望去,只覺第一眼和剛剛那件胭脂盒有些類似,不是器形或工藝,而是圖案。
再仔細看時,一樣的黃地粉彩,一樣的梅花,也是慈禧那幅初冬雪落梅花圖!
眾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心想原來那件胭脂盒不是孤品,而是成套瓷器中的一件,十有八九也是當時被尤正興一起淘來的。
至於東西本身倒是不難認,方方正正的一件六稜瓷盒,約莫石頭大小。
頂部也有個蓋子,開啟後上層有金屬支架,掛著一面長方鏡子,下層卻是幾個大小不一的抽屜,似乎用來放一些小巧首飾之類的雜物。
這種東西在古代很常見,叫妝奩,是女性在梳妝檯上用來化妝打扮的,後來因加裝了內裡的鏡子,又多了幾個小抽屜,所以又叫鏡匣。
此物最特別之處就是不是常用的木器、漆器所制,而是較顯奢華的瓷器。
不過反過來一想,這東西擺明了和那胭脂盒是一套,而它們的主人又是慈禧太后,再怎樣奢華靡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有了先前的胭脂盒,這件妝奩不用怎麼鑑定,眾人便已知是真的,當下搖頭讚歎,心想此物機巧,價值還在那胭脂盒之上,兩件加起來怕是不止五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