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有可能嗎?
陳壘不禁苦笑起來。
已經走到這個份上了,他突然放棄大好優勢,要去塞外尋求一份清淨平和,這也太遜了吧。
陳壘眼神慢慢恢復色彩。
既然事情已經如此,那他還不如進一步的向前。
去爭!去搶!去拼!
去讓任何膽敢與他作對的人膽寒!
陳壘轉頭,突然開口,目光緊盯著何魚問道“何叔,你怕死嗎?”
何魚沒有想到陳壘會問這個問題,稍微呆愣了一會兒。
回過神來,何魚手扶著城牆,看著遠方微笑“怕,當然怕,這東西沒有誰不怕的,人世間還有這麼多可愛的、可貴的事物,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如果不是實在無奈到極點,如果不是心若死灰,誰又不想活著呢?”
“但人總歸是會死的,相比那些餓死、在睡夢中被殺、被馬賊取樂奪取性命的人來說,如果能在自己想追尋的路上身死,別人我不知道,我何魚肯定是心甘情願的!”
“至少死了也不會後悔,轟轟烈烈過一場,不至於默默無名,百年之後無人記得!”
“包括小其,包括許懸,他們完全可以像廣陵之前那些整日無所事事的富家子弟一樣,與他們一起遊手好閒、拈花惹草,但他們沒有這樣做,不就是為了現在嗎?”
何魚轉回頭,目光炯炯的看著陳壘,道“所以陳爺,你想做什麼事情就做吧。”
陳壘沒有說煽情的話,他看向遠方“我欲先下揚州,陳溫無精兵強將,我等去揚州,幫其討賊,如何?”
揚州富庶,並且半面靠海,雖然與益州、荊州、交州接軌,但比攻打下揚州,比其他地方都好,而且最關鍵的是,豫州、荊州他都有不少熟人在那,打下那個地方會很尷尬。
當然,最關鍵的是,逆賊在揚州勢大,陳溫抵擋不得,已經隱隱有些危險,他去幫陳溫,任何人都說不得壞處。
何魚大笑“揚州定然可取。”
陳壘當即下令,讓傳令官去徐州各郡‘借’郡兵。
如今徐州位置上的郡守,很多都已如同當年的趙昱一樣,有名無實,並且他們也沒有辦法,中央不管事,巴祗又是預設,他們能怎麼辦,他們也很絕望好嗎?
陳壘計劃,他取精兵五萬,輕騎下揚州討賊。
既然陳溫無謀,他完全可以找一個替他成為揚州牧,反正也沒有朝廷,揚州也沒有熟人,攻下揚州他心裡不會有任何的愧疚。
傳令官表情隱隱有些激動,他應一聲諾,飛身上馬就往徐州趕去。
此時畫像也被莫海畫好,陳壘下令,傳給士兵們觀看,讓他們在死屍裡翻找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使者的屍體,好讓他們‘回家’。
但結果讓陳壘失望了,屍體翻來覆去的找了好幾遍,可還是怎麼找也找不到。
恰好濃眉大漢怎麼拷問也不願意交待,陳壘沒有多想,直接讓手下計程車兵找來野犬,給了他最想要的死法。
隨後他下令,讓士兵搭建一個高臺,其他的人把屍體收斂起來,一把火燒掉,以防發生瘟疫。
當然,廣陵的身死士兵還是要給他們洗好身體,送回廣陵家鄉安葬。
這些做完,剛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陳壘下令去淮陵縣的縣衙之中借點粱,就地生火吃晚食。
大概過了大半個時辰。
廣陵精兵吃過晚食之後,陳壘這才登上高臺。
廣陵兵已經在高臺之下等候。
廣陵的這一萬精兵各個都是武道修為在身,最差的也是二品,隊率都至少是中品,甚至還有一些是高品武者,這也是陳壘從小到大奮鬥,才奮鬥出來的一隻精銳之師。
當然,大部分還是在陳壘當上廣陵太守,巴祗不管,知道劉宏已死之後,陳壘才去做的,不然這麼多精兵,被人發現了完全就是在自尋死路!
陳壘拿來擴音的上古之物,確保他說的話能被下面的每一個士兵都能夠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