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沉默不語,看著楊偉已經拿出了準備遞給她的鉛筆,已經伸出去的手定格在半空,已經花光了力氣再也收不回來。楊偉抬頭看著我,無力地放下了手,鉛筆掉在了地上,苦澀地笑著,我明明記得今天下午食堂沒有炒苦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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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鬧鬧的教室裡,楊偉坐在尾巴上,他的眼裡一直印著坐在前排的那個姑娘,馬尾和白t恤,鉛筆和胖子。明明只是隔了幾張桌子,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楊偉忽然抬頭看我,雙瞳柔軟而無奈,有什麼東西像是要從眼眶裡落出來,我知道他是個堅強的胖子。瞳仁就像是兩顆乾癟的核桃一樣艱難的艱難地轉動著,乾澀無力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柔軟無力地響起。
“唐默,如果你不來的話,她是不是就接受了我的筆呢?”
他極力地抬起頭仰望著我,我不告訴注視他的眼睛,我怕我會忍不住點頭,我怕我會忍不住衝出教室。他試圖從我的臉上尋找答案,說出這句話他一定是很疲憊的吧,身子軟得像一灘爛泥。
你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去讓她微笑,可她只是注視著窗外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有一天你突然摔倒了,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以為這樣可以開心,所以你拼了命地傷害自己,像個小丑。
當你鮮血淋漓站在她的身後又一次摔倒了,她所等待的那個人來了,她快樂得像春風吹過的野花,歡呼雀躍。誰會注意到落魄在角落裡的你?
楊偉,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你還不明白嗎?即使沒有我,那個人也或許是羅皓晨,或許是楊晨,但就不可能是你楊偉。
我不能這樣殘酷地揭露這個現實,可我也不能回答他的問題,無論是與否,楊偉的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我忽然又問自己,為什麼要下來,楊偉是否可以感受到我目的的不單純。
楊偉又抬起頭來,咧開嘴強顏歡笑,像是用一把刻刀在臉上刻出僵硬的笑容,還是嘶啞而無力的聲線,像是喉嚨乾燥得撕裂,鮮血夾著唾液在喉嚨裡流淌,所以他說出的話都讓人悸動。
“你明明已經有了別人,你為什麼還要緊緊抓著她不放,還要給她希望?”
我不敢看他,匆匆瞥了一眼聶小倩,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背對著我,我低著頭向楊偉說了一聲抱歉,逃出了十七班。
或許……
我再也不會到這裡來了。
楊偉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自私。可是楊偉你又怎麼知道沒有我她就會喜歡你了?你忘了你那些妹妹了嗎?你忘了你每天帶的幾分早餐都是給誰了嗎?你可以把你的心分成好幾分,她佔了幾分之幾?我可以給她全部,所以你永遠也得不到她。
至少曾經給了她全部。
回到教室時間剛剛好,一個半小解決所有題目之後不怎麼想檢查,葉長安幾人對我做題的速度感到驚訝,悄悄給我豎起了大拇指。把試卷丟給周大強之後趴在桌子上一秒一秒地數著時間,腦子裡全是楊偉剛剛的一番話,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談什麼誰對不起誰?
“新同學,你做這麼快的嗎?!”
吳小魚還是沒有習慣叫我的名字,班上好像就只有她一直叫我新同學,其他人都叫我唐默。
“沒有啦,我不太想做,都是亂做的。”
我實在是不怎麼想說話,隨便說了兩句敷衍一下。
“哼,我才不信。”
吳小魚扭了扭小鼻子,輕輕哼了一聲趴在桌子上繼續做題。
“嘿嘿,小魚把你當做對手了,你可得小心啊!”
葉長安用胳膊碰了我一下,嘿嘿笑著說。
“無聊……”
我忽然在想,不知道馬瀟瀟做的怎麼樣了,上次她說她是他山的,打死我也不信。首先,城蘭中學雖然腐敗,但在這個社會上,只有有階級,就會有腐敗,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況且城蘭中學也沒有腐敗到這種程度,不可能拿著招牌去迎合別人。所以馬瀟瀟應付這些一定很輕鬆。
或許,她可以上清華吧……
前些日子聽說復讀生裡面有一個考了五百八十多的學霸,說不定就是她呢,改天一定好好問問她。
我還有近一個小時可以浪費,可我又不怎麼敢睡覺,剛剛任建宏才來過一次,要是被他撞見了多不好,才來幾天就在考試的時候睡覺,萬一覺得我太驕傲了呢,還是給她留個好印象吧。
很多年前我就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假期在家裡也重新買了一個日記本,現在就在我抽屜裡。反正也沒事,不如隨便寫一些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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