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澤的聲音溫柔又曖昧,有種說不出的旖旎,“我最近把爺爺送給我的學習資料看完了,我準備好了,小也,我們上床吧。”
姜也:“……”
他就知道靳非澤沒安好心。
他想也不想,冷冷道:“我拒絕。”
他掰開靳非澤的手臂,轉身就要走。靳非澤又把他拉回來,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揚起臉,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依舊是粗暴蠻橫的掠奪,姜也的嘴唇被他碾磨得充滿血色。吮吸嘴唇還不夠,靳非澤撬開他的牙關,一路向裡。姜也被他細細品嘗,有種自己是桌上的飯菜的感覺。姜也用力推他,他紋絲不動,穩如山巒。他力氣太大,姜也被禁錮在他懷裡,就如同鐵牢裡的蝴蝶,插翅難飛。
就在這時,李妙妙踹門而出,大叫道:“我就知道,你們又在親嘴!”
李妙妙來了,姜也掙紮得更厲害了。可靳非澤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像猛獸叼住了肉,誰也別想讓他鬆口。這家夥的親吻十分具有侵略性,姜也覺得自己的嘴唇都要被啃破皮了。
於是李妙妙看了一分鐘他們倆擁吻,眼見無人搭理她,默默關上了門。
靳非澤終於親夠了,松開了姜也。
“算了,”靳非澤笑著說,“只有親親也不錯,這個忙我幫你了。”
他讓姜也稍安勿躁,打了個電話,第二天讓姜也去機場接人。接機口人來人往,沒等片刻,遙遙便見一個銀發青年人推著行李走過來。這人打扮十分酷炫,穿著白t,下身是破洞牛仔褲,還蹬一雙鋥亮的鉚釘靴。他走路帶風,一身搖滾範兒,最顯眼的是那一頭燦爛如銀的白發,引得路人頻頻回眸。姜也心想靳非澤要接的人應該不是他,那人站在接機口對著手機比了個耶,數秒之後姜也收到靳非澤的微信,赫然是那家夥的自拍照。
那青年似乎也收到了姜也的照片,舉著手機掃視四周,一下子就定位了姜也,拉著行李箱一溜煙兒跑了過來。
“你就是姜也?久仰久仰。我是天師府第八十九代弟子張嶷,剛剛接管天師府,是中華上下五千年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天師。阿澤說你要闖兇宅,這你算是找對人了,我是專業的。”
姜也遲疑著與他握了握手,“天師?”
道士染頭發麼?
張嶷眨眨眼,“不信我是不是?阿澤能騙你麼?他在龍虎山玲瓏塔住了八年,我就是他的第八層守塔人。他關八年,我守八年,擋了九個綁炸藥包沖塔的傻逼,救了三十個上吊的師弟,調解了十七個互相撕臉皮的光頭小妹,和阿澤混得可熟了。有一次阿澤用催眠試圖蠱惑我自殺,幸好我怕疼,割脖子的時候疼醒了,要不然就見不到你了。”
他見姜也還是一副眉心緊蹙的模樣,掏出一張道士證舉到姜也面前。封皮上印著太極圖和“中華道教協會監制”的字樣,翻開內頁是張嶷的證件照。照片上的他沒染頭,一頭烏油油的柔軟黑發,笑得露出一嘴大白牙。
姜也沉默了。他今天第一次知道,道士還有證。
從他口中姜也才知道,靳非澤之前說的“山”是龍虎山,他一直住在玲瓏塔,跟著張嶷已故的師父張君吾修行。說實話,姜也實在想象不出來靳非澤這個瘋子修道的樣子。他想張老天師應該不會料到,他教給靳非澤強身健體的太極成了靳非澤的殺人手段。
“冒昧問一下,”姜也蹙著眉心問,“靳非澤為什麼被關在塔裡?”
“你不知道?”張嶷說,“阿澤是個兇祟。”
“兇祟?”
“用特殊生物研究學院的話來說就是‘異常生物’。”張嶷拍了拍他兩邊的肩膀,“正常人左右兩肩各有一把火,頭頂也有一把火。阿澤沒有,他跟個死人似的。你跟他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一般的鬼都怕他。因為他是異常生物裡比較邪的那種,小鬼看了都要繞道走。”
難怪劉蓓怕他。姜也沉吟道:“所以他不是人?”
“以前是,現在不知道算不算是。”
“什麼意思?”
張嶷說:“這是靳家的秘辛,我知道的也不多。總而言之,他是遭遇了一些變故才變成這樣。本來特殊生物學院的高層領導要他在龍虎山關一輩子,後來你媽媽來拜山,不知道跟那些老頭子說了什麼,反正他就順利下塔了。”
姜也心裡微微一驚,“靳非澤真的是我媽找來的?”
張嶷低頭劃手機,給他看靳非澤和他媽媽的合影。背景是龍虎山的濛濛細雨,姜若初一身黑大衣,同一襲素袍的靳非澤同框而立。這是姜也第一次看到長發的靳非澤,煙雨濃衣裳薄,他的笑意帶著潮濕的雨意,溫潤而柔軟。
原來靳非澤說的都是真的,的確是他媽把靳非澤送到他身邊。
張嶷笑問:“你和他相處下來感覺怎麼樣?說實話,他下山的事兒宗派裡一直在爭論,我出門的時候天師府幾個師叔還讓我想辦法把他弄回去。要是你覺得他確實很危險,我幫你看完那個宅子,就把他帶走吧。”
姜也定定看著他,說:“所以你們並不是朋友。”
張嶷哈哈笑,“誰告訴你我們是朋友?他被關起來那八年,殺我好幾回了。”他收了笑,正色道,“相信我,雖然我聽搖滾辦樂隊染發抽煙打麻將,還被天師府勒令不把頭發染回去不許出席重大典禮,但我真的是個好天師。這天下除了我已故的師父,能制住他的只有我了。”
姜也心情變得很複雜。
靳非澤明明厭惡張嶷,為了姜也,還是把他叫了過來。當然,揣摩那個家夥絕對不能往好處想。他八成就是為了讓姜也放鬆警惕,以便更好地玩弄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