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嶷氣笑了,“要是外面真的是阿澤怎麼辦?小也,雖然你覺得你不是小也,可我告訴你,阿澤死了,你一定會後悔。”
眼看張嶷臨近動搖的邊緣,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姜也皺了皺眉,劈手把他打暈。他軟綿綿地趴了下去,姜也把他放在馬桶邊上,回頭看小白。門口的鮮血依舊在往裡滲,姜也的目光帶著探究,似乎在判斷這個人會不會像張嶷一樣想要開門。小白對上姜也冷冰冰的目光,抖了一下,道:“我聽你的,別打我!”
姜也又看李妙妙。
李妙妙眨巴了下眼睛,握拳道:“永遠、相信、哥哥!”
等門外沒動靜了,姜也接水把張嶷澆醒。張嶷摸著自己的後脖子,哭喪著臉說:“我遇見你和阿澤真是前世作孽。”他看了看門,說,“現在沒聲兒了,能開門看看了吧?萬一阿澤倒門口了呢,你還能給他收屍。”
“你還想開門?”姜也皺眉。
張嶷瞧他變得冷漠的目光,打了個激靈,拼命搖頭,“不開不開,反正他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他冷聲道:“我沒有老婆。”
“呃,”張嶷問,“那他是你老公?”
姜也:“……”
“你們在吵什麼?”
頭頂驀然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家齊齊仰頭,只見靳非澤從通風管道口吊了下來。
張嶷:“……”
靳非澤穩穩落地,長發飛揚。他攏了攏自己的頭發,重新紮了一遍。張嶷上上下下打量他,終於確定這才是真正的靳非澤。姜也的判斷沒有失誤,剛剛如果開門,他們就要和惡鬼面對面了。
“你太遲了。”姜也道。
靳非澤眉眼彎彎,“很擔心我麼?”
“沒有。”
靳非澤的目光落在他肩頭的傷口上,“你受傷了,為什麼不包紮?”
“小傷。”姜也抬頭看了看通風管道,“我們從這裡走。”
他踩上馬桶正要上去,被靳非澤攔腰抱了回來。
“你幹什麼?”姜也一驚。
“妙妙,照燈。”靳非澤道。
李妙妙對著他倆打起手電筒,靳非澤要脫姜也衣服,姜也不肯,靳非澤的目光瞬間變得危險了起來,直接把他的黑色短袖從肩膀處撕開。嘶拉一聲響,布料破碎,他白皙的肩頭暴露在手電筒的光下。他是勁秀如松的身條,鍛煉得宜,溝是溝,塊是塊,又不顯得壯碩。粲白的燈光如潮水,窩在他的鎖骨上,勾勒出他刀刻一般的肌骨。肩頭上有一道細窄修長的傷口,的確不重,但也流了些血。
“鬆手。”姜也的聲音變得冷厲,彷彿浸了秋霜一般冰涼。
他正要動手把靳非澤推開,肩膀驀然一熱。這混蛋竟俯下身舔舐他的傷口,只見他伸出舌尖,一點點舔淨他的血液。姜也愣住了,傷口有點疼,又有點麻,彷彿有一股電流自肩膀打入身體深處,腦子一片空白,渾身陷入僵硬。有什麼東西在心底被喚起,發芽,長大,一發不可收拾。
一旁的張嶷默默捂住李妙妙的眼睛,“兒童不宜,兒童不宜。”
說實話,張嶷莫名其妙覺得,自從靳非澤出現,姜也就越來越像姜也了。
小白也自覺捂住眼。
姜也被靳非澤舔得手腳發麻,連心尖都在簌簌顫抖,費了好大勁兒才重新喚回麻痺的理智,用力把靳非澤推開。
“你到底在做什麼!”姜也咬牙。
靳非澤舔了舔嘴角粘的血,那是姜也的血。
他微笑著,在姜也耳畔低語:“給你治傷啊。”
清淺的呼吸像羽毛,毛茸茸的,隔空撓著姜也的心房,姜也的心跳被凍結了一般,停住了。靳非澤不肯放過他,溶溶目光在他冷峻的眉宇間流轉,最後在他的金瞳上停滯,逐漸變得深邃,“眼睛還疼嗎,要舔一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