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澤!”姜也死死攥著他,“鬆手。”
他笑了,說:“如果我非要殺他呢?”
靳非澤依然抓著岑尹的頭發,岑尹在他手下像個破布娃娃。
“那我們就分手,”姜也盯著他的眼睛,道,“從今往後你的死活,我再也不會管。”
靳非澤眼中的笑意頃刻間褪去。
姜也一字一句道:“你鬆不鬆手?”
靳非澤望著他,瀲灩而冰冷的目光看不出喜怒。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半明半暗,似有陰沉的風雲。
他說:“你真可惡。”
他把手鬆開,岑尹的腦袋像個皮球似的哐的一聲砸在地上。後方的特勤處人員立刻上前,把岑尹拖走。
沈鐸上來了,在後面道:“小也,我們要把阿澤帶走。”
姜也沒動。直升機掀起的風攪亂他的發絲,靳非澤的長發纏上他的指尖。姜也不禁想,靳非澤一旦跟他們走了,還能出來麼?真的能向聶南月求助麼?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靳非澤真的殺人了嗎?
“學院這些人是你殺的麼?”姜也問。
“你不是看到了麼?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麼?”靳非澤丟了手槍,摸了摸他冰冷的臉頰,“你總是讓我難過,可是怎麼辦呢,”到這種時候了,靳非澤居然還在笑,“我一點也不怪你。”
姜也心裡蓄著怒和怨,如果靳非澤乖乖聽話不亂跑,就不會落得現在這個境地。
“告訴我,是不是你殺的?”
“是不是我殺的又有什麼區別?”靳非澤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靳非澤……”姜也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話語變得酸澀,像顆吞不下去的棗仁,哽在喉間。
他艱難地開口:“我要親耳聽你的回答。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那好吧,就是我殺的。誰讓他們解剖過我,真礙眼。你看,”靳非澤溫柔地微笑,“只有你得罪我還能活著,我對你是不是很特別?”
姜也望著他,一言不發。心好像落了下去,墜入了深淵。胸口彷彿有螞蟻啃噬,傳來細細密密的疼痛。騙子。他想,靳非澤是個騙子。
“我不信。”姜也字字用力,“你撒謊,你沒有殺人。”
靳非澤似乎有些意外,輕輕笑了起來。他低頭仔細審視姜也,陽光照在姜也的眼中,姜也金色的瞳子中似有粲然的火光。姜也的眉目向來冷峻,此刻卻帶了點張皇和悲傷,不像以前那樣沉穩平靜了。靳非澤忽然有些愉悅,原來他可以讓姜也亂了陣腳,不知所措。
靳非澤撫摸他眉眼,道:“我要走了,在我離開之前,親親我吧。”
姜也咬牙切齒,直接給了他一拳,這一拳沒收勁,實打實揍在靳非澤臉上,靳非澤踉蹌地跌倒,白皙的臉上立時紅了一塊兒。明明捱打的是靳非澤,姜也心中卻劇痛無比,左眼也開始陣陣鈍痛,像有個小錘子一下一下鑿著他的眼底。學院等不及了,幾個調查員上前,給靳非澤戴上鐐銬。
他嘆了一聲,慢吞吞爬起來,與姜也插肩而過。
經過姜也的時候,姜也聽見他輕輕說:
“狠心的小貓。”
作者有話說:
姜也:你殺沒殺人,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靳非澤:我殺了。
姜也: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