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士們前半夜的奔波勞累,終於換來了一晚的安眠。
但是陳楊卻沒有睡,伏在案前為自己的以後能安然無恙而寫著奏摺。這些兵卒,這些將官,如果讓自己這般操練下去,如果真的有了超越折衝府的戰力之後,會讓人覺得自己在調練私兵,意圖謀反,所以自己要在這萌芽還沒有迸發的初期就將它斬斷埋掉。
“聖天子在上,臣得天子垂青,為太子六率之統領之務,臣不勝惶恐。每日輾轉悱惻,夜不能寐,恐辜負聖恩。倖臣對軍伍之事略有所得,且羅巖統領甚為配合。而將士們皆辛苦操練,誓死扞衛大唐。”
……
陳楊洋洋灑灑寫了數百字,以表示自己沒有野心,沒有企圖,只是為了大唐可以兵力昌盛而使用自己的練兵之法來將普通將士們都練成可以為大唐築起一座長城的精兵強將。
寫完了之後,陳楊用一片宣紙蓋在奏摺上面吸收墨漬。放下毛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陳楊站起來走到營房門口看著漆黑一片的營地,不由得有些出神。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奏摺上面的宣紙,隱隱露出幾個字,但是又馬上貼在了上面。
……
山底下,總是看不到日出時的雄偉景色,但是卻沒有讓早起的人覺得心情沮喪。
一陣銅鑼的響聲,讓一夜好睡的將士們的心中都有些煩悶,但是依然迅速的穿衣著甲,到校場上面列隊。
從昨天的心中有些抗拒,到今天的自覺站立佇列,陳楊看著點將臺底下那些鮮活的面孔,心中的激動還是有的。
沒有多餘的話語,陳楊走下了高臺,站在了佇列的最前面,然後隨著老王的一聲號令,開始了今天早晨的跑步。
繞著校場跑了五圈之後,隊伍就解散去吃早飯。
這個時候,李承乾又帶著一個沒有見過的小太監來到了六率的駐地。
“殿下,你這怎麼又換了個跟班的小太監呀?”陳楊看著李承乾身後長的有些可以說嚇人的小太監,覺得李承乾的口味不會是因為處死了稱心而變的有些太重了吧。
“怎麼了?”李承乾被陳楊問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我覺得這隨行的太監就要威武雄壯一些,但是我又一時找不到這樣的人,只能找了個最……嗯……,至少一見面可以嚇到別人的人。”
陳楊聽了這話,覺得竟然有些無言以對,而且感覺自己還被李承乾的這個理由給說服了。帶著一絲同情,陳楊看了一眼那個小太監,然後帶著李承乾去參觀自己稍作改造的六率駐地。
“陳楊,你不地道呀!昨天晚上那麼好玩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呢?”李承乾對於昨晚不能出來的事情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你要是提前通知了我,我就可以早早的溜出來,而不會被強行扣押著,一晚上都不能亂跑,就連出恭都有人跟著!”
“殿下,臣也不是故意的呀!”陳楊苦著一張臉,開始向李承乾訴苦:“殿下,你也知道臣這是才接手六率,而且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六率的一應人等,只有一本戰法傳入六率,而且昨天臣第一次到六率就給他們了一個下馬威,將他們原先的統領杖責。”
“還有,昨晚的事情,其實臣心裡沒有一點把握,所以啟稟了陛下,讓人帶了禁衛過來壓場的。如果昨天六率的將士們真的炸營了,臣的項上人頭今天可就不是臣的了。所以殿下您根本就不能來呀。而且,子曾經曰過: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什麼子曾經曰過,那是孟子說的話,不學無術。”李承乾對於陳楊說的話,有些鄙夷的回敬到。
“不管孟子還是老夫子,都是子呀!”陳楊嬉皮笑臉的接了李承乾給他的臺階,走了下來。
這個時候,將士們也都已經吃完飯了,開始往校場走。一路上不停的有人給李承乾還有陳楊行禮,兩人應付的實在不耐煩了,便重新找了一條路在營地裡面逛了起來。
“陳楊,不錯呀。”李承乾躲在暗處,看著匆匆來往的將士的精氣神明顯的有變化,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忍不住誇了陳楊一句:“這些將士現在的精氣神完全提上來了,和以前完全是判若兩人,你這練兵之法,看來是效果很明顯呀。”
“太子殿下謬讚了。”陳楊難得的謙虛了一下:“殿下,這都是將士們心中有一團火,所以臣稍作訓練,便有些不一樣的效果了。功勞都是將士們自己的,臣可不敢居功。”
“你還知道謙虛了啊!”李承乾諷刺了陳楊一句,然後有些興奮:“你這練兵之法這才一天就把本宮的六率訓練的有模有樣的,這要是把其他府軍都交由你來訓練,那不得訓練出一大批的精兵強將呀。”
“太子殿下,這是大唐的兵,不是您的私兵。”陳楊聽了李承乾的話,有些擔心,趕緊給李承乾做起了工作:“殿下,這大唐現在的軍隊,沒有一兵一卒是屬於你的,如今你還年少,如果有了自己的私兵,而且還個個都是身強力壯的精兵強將,您想一下那件事情,您覺得陛下會如何處置您?”
李承乾聽了這話,不由得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浸溼了裡面的褻衣。作為皇室的一員,李承乾當然知道那個位子對別人的吸引力,如果自己手中的兵力開始讓父皇覺得有些忌憚了,那自己真的就離死不遠了。
幸好今天陳楊及時的點醒了自己,不然到時候真的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作為太子,自己可以有忠於自己的奴才太監們,可以有對自己青眼相待的文臣。但是,武將這條紅線,自己是萬萬碰不得的,而且自己不能有親近自己的軍中的將士,不能走自己的私兵。
“對,這是大唐的兵,不是本宮的私兵。”
李承乾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正色的向陳楊拱了拱手:“陳楊,多謝你點醒本宮。”
“太子殿下多禮了。”陳楊急忙將身子側向了一邊,同樣恭敬的給李承乾拱了拱手:“殿下能想明白其中關節最好不過了。”
“那是大唐的兵,不是任何一個人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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