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元昭細細眯眼,他師傅說的不假。
寧王府在他祖父管轄時已遭先帝忌憚,縱然寧王府權大勢大,於蘇清鳶而言並不安全。
他若一再表露那點心意,掏出來給外人瞧見,便知她是他的軟肋,而她也會因他途生禍端。
“方竹,我平日裡,對她,怎樣?”
方竹提燈,略略思索:“甚好,我們從沒見過世子對人這麼好。”
回想陸元昭還未及冠時,也曾有不少女子暗暗愛慕,可他總是那副冷冷的樣子。
哪怕……姜家那位訂下婚約的姑娘。
世子是什麼人?
出身高貴,身有傲骨。
他及冠前,寧王妃為他挑了幾個婢子作通房,這是京都常有的事,可世子著實……不喜人近身,當晚就皺著眉陰著眼,讓人把幾個女子送回王妃那裡。
討好寧王府的各路商賈也送了不少美人,被他家世子都轟了出去。
這事本沒什麼,可陸元昭有個好友在外喝醉酒時竟說漏了嘴,這下滿京嘩然,眾人皆知。
是以他家世子汙名難洗,被人扣上了不舉的帽子。
寧王和寧王妃為此發了好大的火,不過世子並不放在心上,因為傳開後再無人往他房裡塞人了。
日子沒消停多久,是沒人往陸元昭房裡塞人,但他們換了送男人那方面恢複的……藥。
陸元昭不是花心浪蕩子,也並非避女人如蛇蠍,他一貫冷心冷情,除家中親人,不喜外人靠近。
所以……他能接受蘇清鳶睡他的臥榻,這已然是個例外,更別說還為她做了不少事。
“甚好……”
陸元昭琢磨這個字眼,想起師傅方才的話,暗了暗眼。
次日,蘇清鳶將那件披風親手送到鋪子裡,她昨日哭了很久,今日頭昏昏沉沉的,回去的路上一直揉著腦殼。
猛地,馬車急剎停下,蘇清鳶和秋蓮差點跌在地上。
外頭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蘇清鳶掀開簾子想問怎麼回事。
方竹:“小夫人,好像是鋪子出事了。”
……他們幾個人趕緊調轉車頭往明玉軒趕。
等三人到明玉軒時,門前早被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群傳出咒罵聲,看戲調笑聲,甚至還有大笑聲。
到這個份上,也不管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他們幾個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往前擠,然而……擠不進去,反倒把自己累的腰斬。
蘇清鳶:“……”
晏朝人民也愛看熱鬧嗎?
晏朝百姓是愛看熱鬧的,但之所以這場熱鬧這麼多人看,是因為蘇清鳶。
世子側妃,罪臣之女,寵妃之妹……每一個名頭都足以神秘的讓所有人心生好奇,更別提她還擔了這麼多“光環”。
所以他們都是沖著傳聞中的蘇清鳶來的。
晏朝自先祖而始,流放的犯人少有再次歸京,當然被冤枉的官員及其親屬除外。
蘇清鳶是第一個從嶺南迴京的大活人,嶺南呆了半年,一個弱女子,竟然沒死?!
還搖身一變成了世子側妃,攀上了高枝,眾人豔羨極了。
之前她整頓明玉軒的事大街小巷傳了個遍,如今在他們眼裡,蘇清鳶是個奇女子。
古代女兒哪個不是身居閨閣當中,偏偏有人像男人一樣去料理生意,還跑到商戶門前日日圍堵,著實是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