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弱……
這兩個字像是一道特殊的符咒,讓宿池的腦袋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不對!那不是夢,那是真的!
宿池猛地坐起身子,他側過臉,耳朵試圖在房間裡尋找到他所希望的聲響,淩亂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眼睛,但遮擋不住他此時有些緊張不安的情緒。
宿池不知道現在自己在哪,他能感覺到這裡不是他的房間,更重要的是……
桑弱呢?桑弱在哪?
她說過的,她來接他回家……那她現在在哪?
宿池現在像一個好幾天沒有見過水的旅人,在沙漠中苦苦尋找那份水源,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他欣喜若狂,可等到一覺醒來,他卻發現那份水源不見了,一股巨大的痛苦悲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心底無形間好像缺失了一塊。
他迫切地想要證明些什麼,慌亂無措打亂他的腳步。
宿池慌忙下床,想要開門出去,因為不熟悉房間裡的佈局,他無數次地被桌角絆倒,被床沿磕到,但他好像感知不到痛一般,仍然執著地尋找到門。
“咔嚓——”
門被從外面開啟,宿池猛地尋聲望去。
“誰?”
桑弱沒有想到,她倒一杯水的功夫,宿池就醒了,而且還像一隻驚慌的小動物在房間裡到處亂走,她將水隨意地擱置在一旁,連忙走上去。
“宿池?是我,桑弱。”
聽見是熟悉的嗓音,宿池的身體明顯鬆懈了下來,他沒說話,但如果仔細看,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可惜桑弱沒發現,她邊走邊解釋:“宿池,這是我家,你喝醉了,然後我就把你帶到我家來了。”
她走到宿池面前,對方依舊沒有什麼反應,桑弱突然想到……
——她好像還沒有解釋她怎麼能找到宿池!
這已經不能再用偶遇來解釋了,桑弱可沒忘記第一次任務的時候,宿池那刨根問底的態度,最要死的是,她這次還沒想到怎麼來解釋啊啊啊!
正常人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可能還想的到那麼多。
桑弱臉上有些糾結,她嘗試開口解釋:“那啥,我這次吧……”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宿池一把抱進懷裡,直接打斷了桑弱剩下的話。
宿池垂下腦袋,靠在桑弱的肩上,鼻尖縈繞著女孩身上的清香,腦中的頭暈似乎都有些舒緩,他修長勻稱的手指護住桑弱的頭,另一隻手有些強勢地摟著桑弱的腰。
“可以抱抱我嗎?”他說。
宿池想要那種很緊很緊的抱,緊到像是想把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親密到血肉相融,親密到合為一體,纏綿不斷,這樣的話,就沒有什麼能把他們兩個人分開來,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分不開來。
宿池不再需要桑弱接近的理由,他現在只需要桑弱接近就好了。
只要接近他就好了……
能讓他知道,這個枯燥的世界裡,不再是隻剩下他一個人。
能讓他知道,他終於有了那份不懼怕世界控制力量的特殊。
能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是有人在無條件地愛著他……
肩上似乎傳來有些冰冷濕潤的觸感,桑弱愣了一瞬,等到反應過來後,她抬起手,回抱住宿池的腰身。
“可以。”她笑著說。
“只要你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