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月色,光與暗的交錯,清冷至極的氣息在廣闊無垠的夜海裡仿若一瞬間便被定格到了樹上那神色淡然的人兒身上。
她明豔的容色間,全是無法詮釋的淡然,唯一明亮而有神的存在,便是清寒月色撞進了她的雙眸裡。
宛若星辰落進浩瀚,她的雙眸似繁星,似滿月,直叫人一眼看去,滿眼皆星辰。
大概是清冷的晚夜之風讓美人覺得舒服至極,她神色滿足的輕嘆了一聲,便不著痕跡的輕靠到了樹幹上。
她如繁星般的明眸低低的看向夜海的深處,殷紅的唇瓣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尊上猜猜,今夜誰贏?”
“洛子間。”雲婠婠應道,“昨夜本該是洛子間贏的,可秦束隅靠著拖延之法略勝了洛子間一些,洛子間不服,今夜必定是要贏回來的。”
“尊上可真是瞭解。”
“畢竟他們拿本尊作賭,本尊可不得知道一些嘛。”
閻十七笑而不語,他家尊上原是無心這些無聊之事的,但在偶然間發現此事有些樂趣之後,便推波助瀾了起來。
“過了今夜,白日裡那方與晚夜裡那方該是多少與多少了?”
“三十與五十。”
“白日裡那方怎麼總是實力不濟,你明夜去幫幫他們。”
“屬下覺得,結果正好。”
“正好?哪裡好?”雲婠婠略帶不樂意的道,“本尊辛辛苦苦的扮著人間女子,渾身都透著明豔大氣,怎麼能是他們口中的晚夜裡魅惑如魔的容姿呢?”
“尊上很是在意?”
“自然是……不在意。”雲婠婠輕笑出聲,她的目光依然注視在夜海裡,半晌,輕嘆道,“今夜月色真好啊。”
隨即她抬首看向一旁的閻十七道,“過來。”
閻十七聽話的從夜色裡走到了樹幹上,漆夜裡,他目色灼灼的看著她的眼睛,他自覺的停留在她的身邊,又自然的伏低了身子,與她靠的近些。
雲婠婠眉眼輕挑,言語軟軟,“十七這般是想引誘本尊嗎?”
說罷,她軟白的指尖便摩挲上了他的下頜,不待閻十七回答,她便又道,“本尊,還著實被引誘到了。”
言語著落,仿若花開一瞬,閻十七的眼角立時便緋紅了起來。
他從來都耐不住他家尊上的挑逗,但他又十分喜歡他家尊上的挑逗,無論是身體還是言語,他都喜歡的不得了。
縱然他早已習慣了他家尊上對他的種種做派,但他在這種時候總是忍不住的臉紅心跳,躍躍欲試。
只是今夜還未等到他的躍躍欲試,雲婠婠便已勾上了他的脖頸。
驟然的失重,他們越來越近的呼吸,仿若下一刻便會融為一體,除卻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他們宛如流星一般自高大的樹木上落進了懸崖裡,落進了夜海裡。
雲婠婠輕輕撫摸上閻十七的臉頰,淡聲道,“十七,風真大。”
閻十七便是慣著她,他將雲婠婠擁進懷裡,咬耳低語,“這樣如何?”
“不如何。”
閻十七輕笑,他往虛空一擊,瞬間便與雲婠婠換了個方向,他再次將雲婠婠擁進了懷裡,咬耳低語,“這樣又如何?”
“嗯~~還不錯。”
“呵,尊上喜歡便好。”
閻十七應的自然,好似這話他早已說過許多遍,他便喜歡由著雲婠婠逗弄著他,即使將他逗弄的面紅耳赤、欲罷不能,他便喜歡在無數次的逗弄之後,輕輕應和一聲“尊上喜歡便好”,讓他們之間的曖昧在言語之間越發的親暱。
他喜歡她的一切,他將為她奉獻他的一切,無論對錯,無論生死。
雲婠婠心情愉悅的被閻十七擁在懷裡,閻十七的身軀很大,將晚夜的涼風都阻擋的一絲不剩,她的耳邊除卻涼夜之風疾馳而過的呼嘯之音,便是半點尾風都沒能捱上雲婠婠的衣角。
她被擁的緊緊,而她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著這一切。
夜海很廣,懸崖很深。
他們相擁著完美的跌落,他們宛如明珠般在靜謐的夜空之下滄海之上劃落,久久,他們越落越遠,越落越小,好似即將要在這靜謐的空間裡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