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聞其詳。”
“百年前冷城主成為曼陀城的城主後,尊上曾下令命其他兩城城主前往曼陀城為新城主慶賀,嬌嬈當時陪在父親身邊,也一同去了曼陀城。”
“倒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不過嬌嬌兒所去之處,那慶賀宴不會變成相親宴嗎?”
“正如尊上所言,也算是嬌嬈的過錯,攪了冷城主的慶賀宴。”寒嬌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當時嬌嬈年少,受慣了被追捧和被簇擁,自持貌美肆無忌憚,極為享受那些男人的蠢蠢欲動,每每看到他們痴迷不已又無法得到嬌嬈的落寞之態時便心覺歡喜,為之自喜。”
“但,好似是嬌嬈活的太過隨心所欲了些,偏偏在慶賀宴上遇見了那人,他不似圍繞在嬌嬈身邊的男人們般諂媚討好,整場宴席下來,他都不曾看過嬌嬈一眼。”
這算是……得不到的在騷動吧。
“嬌嬈曾以為他只是裝作不在意,而其實那只是他吸引嬌嬈的一種手段罷了,畢竟嬌嬈身邊有數不清的男顏知己,若不能獨特一些,豈不是會泯然眾人矣。”
寒嬌嬈說著說著,忽的悠然一笑,好似那人就在她眼前似的,眼裡透著光亮,“宴席剛散,嬌嬈便推脫身體不適離開了,只是等追著出去的時候,卻早已沒了那人的蹤影,不過幸好慶賀宴除了晚宴,還有翌日的武比。”
“也是在武比那日,嬌嬈再次遇見了他,當時聽聞他身體不太好,便差人送了些溫補的魔果過去,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結果啊,他只是淡然的看了嬌嬈一眼,點頭致謝罷了。”寒嬌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怎麼說嬌嬌兒也是魔界第一美人,他竟是如此的不識趣。”
“是哪,當時嬌嬈心高氣傲,豈能如此被無視,武比未完,嬌嬈便差人將他帶到了僻靜處,自然是飛揚跋扈,厲聲質問。”
“如何?”
“他與嬌嬈說,他一身傷痛,配不上魔界嬌嬈豔麗的牡丹,對嬌嬈的抬愛唯有萬分抱歉。”寒嬌嬈失神的看向不遠處,“殊不知啊,晚宴一眼,嬌嬈便動了心,因他一句萬分抱歉,便舍了那豔麗牡丹,多年盛名。”
“他愛這滿閣的清靜雅緻,嬌嬈便覆了奢靡華麗,他喜女子清淡脫俗,嬌嬈便蛻了一身華服,他說他一身傷痛配不上嬌嬈,嬌嬈便遍尋魔藥為他療傷,只是……”
“嬌嬌兒後悔嗎?”
“嬌嬈與他從未開始過,雖只有嬌嬈心中所繫,但也不曾結束,左不過是嬌嬈的心甘情願,他有無回應,作何關系,因何後悔?”
“呵,本尊今日聽了一個好故事。”雲婠婠看向前方,“這墨竹就留給本尊自己欣賞吧。”
“是,嬌嬈在外守著,尊上若有吩咐便喚嬌嬈。”
寒嬌嬈與原主何其相似,為他建宮殿,為他植花林,一廂情願,卻又心甘情願,或許魔族的傳統除了弱肉強食便是痴心妄想吧。
幸好她沒有愛而不得,否則,她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婠婠雙眸中的狠厲像是墨汁般溢了出來,在這滿閣綠意盎然裡如寒光乍現般的令人毛骨悚然。
“叮叮叮……”
“叮叮叮……”
悅耳的鈴聲如喚醒惡意的輕吟,雲婠婠逐漸回了神,她神色自然的看向銀鈴聲響的地方,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目之所及之處,皆為萬千銀鈴被紅線勾纏繞到了墨竹精細筆直的軀幹上去,隨著風動,銀鈴與墨竹葉低吟,細碎的輕吟在這如沐春風的意境裡竟是格外的好聽。
雲婠婠閉目深吸,魔界沉鬱如血海屍山,重仙殿美輪美奐卻虛無縹緲,唯有這暖竹閣一方墨竹讓她覺得尚在人間。
雖然她現在越發喜歡沉鬱之色。
“尊上似乎很是享受。”
閻十七忽然出現在雲婠婠身後,他將雲婠婠擁進懷裡,將這細碎輕吟都碾進了低語裡。
“嗯,意境不錯。”她雙眸輕啟,“查的如何?”
“尋到一副畫作,是尊上認識的人。”
“溫霽意。”
“尊上心裡果然有他,竟都不作他想。”
“呵,翩翩公子,寤寐……嘶……”雲婠婠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屬狗的嗎?”
“嗯,屬狗的,專屬尊上一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