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雲婠婠眼尾輕顫,她道,“你知道什麼了?”
閻十七環住她腰身的手在微微發抖,他埋首在她的長發裡,悶聲道,“二師姐,二師姐的傷,荊棘草治不了。”
“呵,沒事。”
雲婠婠繃直的身體立時就鬆散了下來,她還以為閻十七察覺到了他們在陣法裡,一旦他有這樣的想法,他們便會立即變得危險。
魔物的最大樂趣大概就是戲耍身處陣法裡的獵物,就像貓捉老鼠,直到玩乏了,將獵物玩的心態崩潰了,它們才會給出致命一擊。
套路不過是殺人誅心,但這些都是在獵物尚不自知的情況下。
若是它們心儀的獵物對入陣有所察覺,它們便會立即放棄戲耍的姿態,找到獵物,致命一擊,滿足它們的口腹之慾。
幸好,他的一切心思皆在她的身上。
“沒事?怎麼會沒事?”閻十七悶得聲色低沉,他越發將雲婠婠擁的更緊了些,“二師姐渾身發冷,連出的汗都是冷冰冰的,仙體資質,若不是傷重難愈,怎會這般?”
雲婠婠說不出口,在這個陣法裡,也就閻十七看她是仙體,她就是當著他的面用魔息將他裹成了木乃伊,他大概都會問上一句,她用仙息束他作甚?
“不過是木窗未關,睡著冷了些,才會生出冷汗連連。”雲婠婠故作嗔怪道,“明知我喝了藥貪睡,你卻忘記將木窗給掩上,等我傷愈了,怕是又要著涼了。”
“真的嗎?”
“嗯。”雲婠婠環住他的腰身道,“你若不信,明日你替我探探脈息,看我是否好了些。”
“好。”
“說清楚了,可以睡了嗎?”雲婠婠囫圇道,“我困的極慌,便是坐著都能睡著。”
“嗯,我守著你。”
她明日自然是會好些的,不然她豈不是白白的被冷意折騰了一晚上,她還說謊掩護那魔丹來著。
絕不能得不償失。
屋外的風沙吹的是晝夜不息,風沙與木屋幾乎都連成了一色,幹澀枯槁,雲婠婠端坐在木椅上,身旁是熱氣騰騰的湯藥,腕間是閻十七修長白皙的指節。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雲婠婠不覺心裡有些發憷,總覺得謊言破滅就在一瞬間,她心虛的道,“如何?”
閻十七默然,“是好了許多。”
“呵,那是自然,我都不覺得發冷了。”
“喝藥吧。”
“我自己來。”
“我餵你。”
雲婠婠攏了攏素色長袖,甘甜的味道在她的唇齒間遊離漸遠,她喉間微癢,還是有些無法適應荊棘草的藥汁,她將癢意憋在喉間,不敢輕動,總感覺閻十七比昨日更沉鬱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他不會還在糾結她昨夜體冷的事情吧。
“十七……嗯……”
“食不言,寢不語,喝藥也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