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十七眸色暗沉的厲害,他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鑽心的疼,若是他再強大些,他的魔息再有用些,她便不會受傷,也不會傷重難愈,更不會拖著這樣的身子在魔界裡四處奔走。
大抵是他無用了些,就如那人所言,唯有他才能救她。
閻十七細細描摹著雲婠婠的眉眼,微顫的指尖讓他看起來小心翼翼的,眸色裡沉落的憂色,像是該隱藏起來的秘密般被他深深的藏進了只有他才知道的地方。
雲婠婠羽睫輕顫,撓在他的指尖癢酥酥的。
溫熱的觸感自他的指尖傳來,她被溫熱挨醒,迷濛道,“怎麼了?”
“屬下突然想起了遺落在人間界的九笙花,尊上如今傷勢難愈,想來唯有用九笙花方可一試了。”
“本尊早已傷上加傷,那九笙花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閻十七著急道,“尊上還未試過,怎知無用?”
雲婠婠被他的急促驚醒,她掙紮著睜開了眼睛,剛好對上閻十七著急的神色,她疑惑的道,“你怎麼了?”
“本尊這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傷上加傷,傷重難愈,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你因何這般神色?你不覺得很是奇怪嗎?”
閻十七心下一頓,是他表現的太過急色了,他不該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引起她的懷疑。
他扯著嘴角道,“是屬下說錯話了。”
“笑得比哭得還難看。”雲婠婠道,“本尊知你憂心本尊的傷勢,但眼下魔界事多且蹊蹺難辨,本尊尚無心力能放在九笙花上。”
“你派去人間界搜尋九笙花的魔衛,讓他們加快搜尋,若是發現了九笙花的蹤跡,讓他們按兵不動,先行回稟。”
“是,尊上是要親去人間界?”
“嗯,九笙花乃魔族聖物,若沒有能令它屈服的魔息,它會大開殺戒的。”雲婠婠輕聲道,“而且十七你如此重視那九笙花,本尊若不親去,你怕是又要憂心至極了。”
雲婠婠輕撫過閻十七眉心,低聲道,“不用太過擔心,也不要忘記了本尊曾經說過的話,本尊若是隕落,那是要天地共殤的,你看如今這魔界哪裡有半點要天地共殤的模樣?”
“嗯。”閻十七低低的應下,他握緊雲婠婠的手掌,輕輕的落在了唇瓣間,“尊上也要記住,無論尊上在哪裡,屬下都會一直陪在尊上身邊,至死不渝。”
“呵,知道了。”雲婠婠闔上雙眸,輕聲道,“都說了好幾次了,也不嫌膩的慌。”
“不膩。”
“嗯,不膩,本尊真的困的很,快睡吧。”
“好。”
清晨的薄光將歇未歇的透過窗戶照進了閣樓裡,殷紅的衣衫在清日之下沉豔著色,明媚而嗜血,閻十七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腰帶,將引魂玉壓進了她的腰封裡。
赤紅血玉在清日下耀著明晃晃的光暈,一時之間,竟覺玉中有血水輕晃,美至詭譎。
雲婠婠垂下手臂,殷紅的衣袖拂過腰間,剛好擋住了映照進引魂玉裡的光暈,她走至茶榻上坐下,詢問道,“幾時了?”
“卯時三刻。”
她揉了揉眉心,略帶睏倦道,“本尊今日起的真是準時。”
她拿起烏木小幾上的熱茶便輕抿了一口,熱茶的熱意拂過了她的羽睫,燻的她雙眸熱氣冉冉的,渾身都暖和了不少。
“綠瞳這茶泡的,越發的湯清味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