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張旗鼓。
子星快步走到蘇以言身邊,“小娘子,是抓人的,想必就是抓那孫二郎的。”
她伺候蘇以言剛將衣衫穿戴整齊,就響起一陣急促敲門聲,彷彿要將門給撞開一般,子星將門開啟,見著那年輕郎君的目光正與她撞上,不是周珮又是何人?一旁還有一個穿著官袍的老爺,看樣子是本地知縣。
她行了個禮,“周官人。”
周珮見著她,彷彿就是意外之喜,忙道:“小娘子在這住著?”
子星點頭,“山中就這一戶人家,借住一晚明早再趕路。”
她抬眼望去,這戶人家的主人已被兩個衙役緝拿著,臉正扭在一邊。
“周郎君,”蘇以言道聲音適時響了起來,周珮露出一幅歉意神情來,“小娘子,周某打擾了,實是有一重犯逃脫了,躲在這山裡,這裡實不安全,小娘子跟某走吧。”
知縣見著周珮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著他如此溫和的一面,聲線和緩,害怕驚嚇到裡面的小娘子,暗暗翻了白眼,這麼晚還要抓人,這難道不就是擾了民生?還有這小娘子究竟是何人,這周珮對她如此恭敬親切。
蘇以言本迷迷糊糊,聽見周珮聲音也沒清醒過來,直到眼角餘光瞥到她睡前寫的那張紙本該靜靜躺在燭臺之下,竟然不見了,她忙從床上跳下,桌下凳下都看了,沒有。
會去哪兒呢?
她明明在躺下前將紙鎮在燭臺下,怎麼會沒有呢?
她心中一驚。
為阻止周珮帶人進來搜查,她及時開了口。
聲音變近了,周珮感覺自己胸腔中有一股股正在澎湃,下一瞬,蘇以言那不施粉黛的臉便出現在門口,周珮呼吸一滯,蘇以言柔柔向他行了個禮,“周郎君怎麼將這陳郎君抓起來了?陳郎君是個好人,見我迷了路還借個屋子給我們歇腳。”知縣也順著看過去,這小娘子好容貌,卻是有些眼熟。
姓陳的郎君聽到此,不由得嗤笑一聲,掙紮了兩下,發現稍微松和了一些,吼著道:“周珮,你是發達了,也不管什麼同鄉之情了,但你這廝中進士之前,你家中窮得叮當響,抖開都沒有兩塊銅板,誰去會挖你家的祖墳?你如今發達了,不過是濫用職權唬人罷了,那孫物有沒有掘你家墳地你自己清楚。”知縣篾了他一眼,那人還打算說什麼,瞬間噤聲了。
待知縣將眼移開後,他又開始低聲罵著。
“小娘子,跟周某走吧,周某向蘇伯父保證過,定要好好照顧你,怎麼,雲翰林沒陪你來?”說完,他狀做不經意往屋內看去,沒瞧見人,心內哂笑一聲,不過如此,還是對自己前程更為看重啊。
屋中沒有那個對自己威脅最大的男人,他心中喜不自禁,也不在乎那人罵些難聽的話,只略微一偏頭,帶著威脅的眼神審視那陳二郎,他身後的隨侍只瞧上一眼便領會了,走上前去隨意拿了個物什塞進陳二郎的嘴裡,那陳二郎只瞪著眼睛死死盯著周珮。
牆角邊的黃耳正垂著頭嗚咽出聲。
不想聽蘇以言提起雲鶴,他便是立即轉移話題,繼續對蘇以言說:“這人名喚陳二郎,是個無賴,他還有一個哥哥陳大郎竟不在這兒,定是窩藏了這重犯,所以我先將他抓起來,這二人是我們村子裡不吉利的,被村民們趕出村後,才住在這山裡面,小娘子可要離他們遠些才好,免得惹了晦氣。 ”
“哦?”蘇以言抬眼看她,似是不信。
後面立即有衙吏上前來,說:“正是如周通判所說。”
蘇以言輕轉了頭,道:“我想回睦洲,周郎君你祭祖一事可畢了。”
知縣心中一凜,這小娘子竟是從睦洲跟來的?怎麼又和這通判分開了,大張旗鼓搜查掘墳的,莫非就是在找這小娘子,不能明著找,就浪費衙門的人力。
知縣心中慪得不行,表面上還不能表現出來,誰不知這周珮在蕭相門下。
等蘇以言說完這句話時,他扯出一個笑容來,殷殷道:“本官這裡可供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