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焲卻沒有睡意。
他盯著宋辭近在咫尺的、英俊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心『潮』翻湧。
他比任何人都瞭解宋辭。
宋辭是一個又封閉的人,喜怒哀樂全部藏在心裡,從不對人訴說,即使對他也極少吐『露』,他只能從宋辭細微的表情變化來猜度他的心情。
今晚的這次長談,是宋辭第一次把自己的心剖開給他看,李焲雖然心疼,更多的則是欣慰,因為這代表著他終於真真正正地走進了宋辭的心裡。
這段時間,不止宋辭覺得恐慌,李焲也是。
雖然他們的愛情幸福又甜蜜,李焲的心卻一直懸著,總也落不到實處。他總有一種隨時都會失去宋辭的感覺,不是宋辭所擔心的吵架、分手的那種失去,而是那種毫無預兆的、驟然的失去。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卻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即使宋辭就在他懷裡也不能緩解。
經過今夜的長談,李焲的心終於踏實下來,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地意識到:宋辭是他的,這輩子都是他的,誰都搶不走奪不去。
愛情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東西,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人跌入深淵,又輕而易舉地讓人升上天堂。
但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受它折磨,甚至有人求而不得。
你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
把話說開之後,宋辭的心緒終於平靜下來,能夠專心地上課。
元宵節那天中午,從食堂吃完飯回來,課桌裡多了一瓶酸『奶』,宋辭照舊把這些來路不明的禮物給了同桌的錢志耕。
錢志耕已經習慣了從他那兒得到各種吃的喝的用的,反正不用花錢,不要白不要。他把酸『奶』收進課桌裡,見宋辭拿出一本《5年高考3年模擬》,於是說:“你不睡一會兒嗎?”
宋辭翻開書,說:“我不困。”
錢志耕一臉欽佩地說:“你真的是我見過最聰明而且最刻苦的人了,如果不是因為拍戲耽誤學習的話,你絕對能秒殺董百川成為全校第一。”
董百川和他們是同班同學,但宋辭至今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只知道他從高一開始就是全校第一,升了高二之後依舊穩居第一名的位置,誰都撼動不了。
宋辭說:“我對全校第一不敢興趣,我只是想趁能學習的時候多學些東西,免得以後後悔。”
錢志耕不禁感嘆,像宋辭這種有顏有智商而且『性』格又好的人,實在讓人很難不喜歡,尤其他又是整個弘德高中離宋辭最近的人,錢志耕覺得自己的直男屬『性』越來越弱了,可他又悲哀地想,即使他彎了宋辭也不可能看得上他,放眼整個弘德高中,能配得上宋辭的也只有他的好朋友任思凱了。
其實錢志耕早就察覺任思凱對宋辭的心思了。
一開始,他的確被任思凱那套“宋辭他哥不想讓他早戀”的說辭給矇騙了,可隨著相處越來越深,錢志耕漸漸發現,任思凱對宋辭的『迷』戀簡直到了難以自拔的地步。
錢志耕曾對任思凱說:“既然你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不對他表白?我感覺他對你和對其他人都不一樣,或許他也喜歡你呢。”
任思凱苦笑了一下,說:“他只是把我當朋友罷了,我不想和他連朋友都做不成。”
錢志耕便沒再說什麼,只是更加盡心盡力地扮演好“臥底”的角『色』,幫助任思凱擋掉那些無休無止地撲向宋辭的狂蜂浪蝶,並及時向任思凱彙報宋辭的一舉一動。
錢志耕也找出一本《5年高考3年模擬》,墊在課桌上趴著睡覺。
這本書厚度剛剛好,十分適合做枕頭。
錢志耕做了一個夢,夢裡宋辭變成了一個比神仙姐姐還要漂亮百倍的女孩子,躺在他懷裡甜甜軟軟地叫他“親愛的”,他差點兒就『射』了。
等他醒過來,睜開惺忪睡眼看著宋辭的側臉,回想起夢裡的情景,下身又起了反應,他這才驚恐地發現內褲裡溼滑一片,原來他不是“差點兒『射』了”,而是真的『射』了。
錢志耕羞臊到了極點。
如果讓任思凱知道這個春夢,非把他揍扁不可。
錢志耕背過臉去,等下面軟了,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紙巾和一瓶礦泉水,躲進廁所的隔間裡偷偷清理。清理乾淨身上的黏膩『液』體之後,他又晾了一會兒內褲,才穿上褲子出來,卻在洗手池前看到宋辭正在洗臉。
他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和宋辭打了招呼,洗完手之後一起回教室,又在走廊上碰到了任思凱,宋辭停住和他說話,錢志耕便先回教室了。坐下之後,他覺得口渴,便開啟宋辭之前給他的那瓶酸『奶』喝了兩口。
沒過幾分鐘,錢志耕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絞痛,疼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