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猶豫，東方墨白終於下定決心，“師父，我覺得還是想聽你說下去，請你繼續吧。”

獨孤一恆看透了東方墨白這種想聽卻又害怕聽的情感，他知道，他教出來的徒弟，無論怎樣，都是一個心底裡善良的人。

“當時東吳國的皇帝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你父皇便派人下城收繳了他們的兵器，並把皇帝捆綁了起來，接下來的這件事，是我都感到很恐怖的一件事，那就是，在皇帝投降後，你的父皇，做出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他並沒有放過那些皇子公主們，而是在你父皇的命令下，一個個的都被斬殺，一個也不剩。”獨孤一恆說著，停頓了一下，他用餘光觀察著東方墨白的臉色變化，發現他的臉色很是痛苦，便停頓了下來，並沒有接著去說。

“師父，你確定是你親眼所見嗎？就在當時皇帝投降後，他還殺了皇帝的孩子們嗎？”東方墨白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的，墨白，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真的是一個都沒有留嗎？包括孩子都在內嗎？”

“包括孩子在內，除了那個皇帝，還有一個嬰兒，其他的一個都沒有留。”

東方墨白感覺自己的胸很悶，似乎有大理石頭壓在他的胸口，他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他真的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在戰場上，尚且有個規定，對待俘虜，絕對不去殺，而是好生照看，感化，直至編入自己的軍隊，或者放他自由。

更何況，在那些妃嬪們被一一屠戮後，那一群的孩子又怎麼會就遭了毒手了呢？

“師父，我真的不相信，我的父皇會是那麼殘忍的一個人，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你都說了是你親眼所見，我只是相信我的父皇他不至於殘暴到那種地步啊，我一定要去問問我的父皇，我要得到他親口告訴我這些事到底有沒有。”東方墨白還是忍不住的為他的父皇辯駁幾句。

獨孤一恆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墨白啊，不止是你，我都不相信他是那麼殘暴的一個人，只是，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原本優柔寡斷的你的父皇，一瞬間就變得那麼果決殘忍了，而且更為奇怪的是，這件事情過後，你的父皇登上了皇位之後，他又變回了那個懶散而懦弱的父皇，他甚至朝政都懶得去處理，我很多次在你的父皇面前提起這件事，他都好像一點都記不得起來的樣子，所以，如果你去問他關於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相信他肯定會回覆你不知道。”

“怎麼會？老師您的意思是我的父皇在逃避責任嗎？他會不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這樣的人也太過無恥了吧，壞事做絕，卻還不承認嗎？”東方墨白的聲音因怒火上心有些顫抖，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怎麼可以犯了錯誤不去承認呢？

“墨白，這件事情，放在我的心裡，已經將近十幾年了，我一直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其實，我從心底裡就認為你的父皇不是一個殘暴的人。”獨孤一恆走近東方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東方墨白掙脫開了他的手，固執的說道，“都已經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怎麼會不是一個殘暴的人呢？做了就是做了，關鍵是做了這件事他還不承認，這就讓我很是來火了。”

獨孤一恆看到東方墨白似乎有些焦急，便語重心長的說道，“墨白啊，不瞞你說，這些年來，這件事情，我試探過你的父皇不下十次，每一次，你父皇的回答都是不知甚一副至一無所知的樣子，由此我推斷，你的父皇肯定不記得這件事了，或許，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父皇做的。”

“師父啊，您不是說說您親眼所見是他做的嗎？為什麼又要說不是他做的呢？”東方墨白有些不解的問道。

他很好奇，剛剛是他的師父說親眼所見，現在又說推斷不是他父皇做的。

“對，墨白啊，這確實一點不矛盾啊，而且，在今天，遇到了桃花源仙女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確定下來了，這件事，確實不是你父皇做的。”獨孤一恆極為篤定的說道，他的臉上一副嚴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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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墨白原本有些失落的眼神瞬間明亮了許多，他問道，“師父，為什麼你會這樣說呢？可否告訴徒兒呢？”

獨孤一恆嚥了咽口水，停頓了下，迎著東方墨白迫切的眼神說道，“墨白啊，很多事情，一定要透過事物的表面，要去看到事物背後的樣子，就像你父皇的這件事情，這些年來，我都一直很想追查當年他下令殘殺東吳國皇帝一家的事，我一直不認為你的父皇會下那麼狠的心，所以我當時就感覺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今天，我遇到了桃花源的仙女，這一切，我都明白了。”

“這件事情，又是和仙女有關嗎？”東方墨白不解的問道。

獨孤一恆重重的點了點頭，萬分確定道，“沒錯，確實和他相關，而且，關係很密切，當年我隱約中感覺有一雙手在操縱著謀反這件事，直到今日，我方才豁然開朗，確實是這雙手選擇了你的父皇，她控制了你父皇的心智，讓他按照她的意志去做任何的事情，包括爭奪皇帝之位，更包括殺掉一群當時皇帝心愛的妃嬪，甚至他的孩子，這雙手，在透過你的父皇施展著她的一系列報復。”

“也就是說，仙女，控制了我父皇的心智，利用他做了很多喪盡天良的事？”東方墨白反問道。

“是的，墨白，雖然我不想承認這件事，但是確實是這樣的，那些你口中喪盡天良的事確實不是你父皇做的，但是，卻也是你父皇做的。所以，只要你選擇了仙女，必須按照她的意願去做事，而且做的這些事，都是她想讓你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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