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瓷瓶,晃了晃,還好不是空的,讓自己白忙活一場。
突然,一隻手臂從他身後比人還高的金絲桃花叢中伸了出來,手心朝上,指尖微微動了動,似乎在催促一般,大白天的把方歌嚇了一跳。
方歌沒好氣地把瓷瓶往那手上一拍,那隻手臂立刻縮回。
方歌一邊裝模作樣地澆著花,一邊對隱身在茂密花叢中的李修低聲抱怨:“為什麼偏偏讓我扮太監,你就輕鬆享受勝利果實?”
李修盤膝坐於草茵之上,研究著從瓷瓶裡倒出的一粒金色丹藥,理所當然地低聲說:“一來是因為你對皇宮佈局十分熟悉,二來,不是你自己誇口說你有‘妙手空空’的本事嗎?”
“扮什麼不好,偏偏要扮太監!”方歌毫不客氣地將一瓢瓢清水往花叢裡潑灑,只是香花實在是繁盛,落在李修頭頂的不過星星點點。
李修不與他胡鬧,他很快便看出手中金丹的效用,紫陽金丹?這不是金剛山上想要求仙的方士們服食的嗎?但是據伯明先生所言,這些人的下場,大多是五內俱焚,七竅流血而死。
李修微微蹙眉,承陽帝的好些症狀也就解釋地通了。
他對花叢外的方歌低語:“這幾日你就跟著宮裡的小太監們搞好關係,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首領太監那邊已經打點好了,你可別露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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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撇著嘴,心裡老大的不樂意,心想老子雄風剛烈,不露餡兒才怪!但他還是忍住了,
“那你呢?”他問花叢裡面。
李修抬頭看了看從花叢灑下的點點日光,氣定神閒:“等到月黑風高夜,才是做事兒的時候。”
做著苦力的方歌氣得把剩下的半桶水朝著他的頭頂兜頭澆下,這才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御花園。
另一邊,陸國師已經出了皇宮城門,乘上了自家的轎子。
轎伕腳步輕穩,從宮城外一直穿過熱鬧的街市,直到一處僻靜的巷弄裡,突然停下腳步。
巷弄十分狹窄,一頂轎子便堵住了入口,兩旁都是高高的土牆。
巷弄的另外一頭,一個額頭上烙著“囚”字的男人倚牆而立,披頭散髮,寬大的衣襟敞得極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看見小轎堵住了巷口,他頭也不抬,用輕浮的聲調問:“這是什麼風把大人物吹來了?”
陸國師也不下轎,隔著轎簾讓轎伕送過去一包金銀,低聲道:“讓你的幾百號弟兄做好準備,我最近要用人。”
烙印男人收下銀兩,嘴角上翹,轉身離開。
他一路哼著不入流的小調,穿行在一條條破敗的巷弄裡,不時路過幾家有錢人看不上眼的賭坊和酒館兒,最終拐進了一處虛掩的大門。
大門後面,是一處寬敞的院子,裡面二三十號混混兒模樣的人各自圍坐,喝酒打屁,賭博吹牛,天還未黑,便早已經爛醉如泥。
“郝大哥,您回來了!”一個穿著短褂的年輕人立刻起身迎接,順便奉上了用手帕包著的銅板和碎銀子:“這是弟兄們今天的成果。”
姓郝的男人鄙夷地看著這些泛著銅綠的銅板,和碎得不能再碎的銀子,隨腳踢開擋在自己路上的死胖子,站在院子中央朗聲道:“弟兄們,收保護費什麼的,才能掙多少錢?還不夠咱們一個晚上痛快。最近有一筆大買賣,只要肯出力,各個有錢拿,還都是沒鉸過的銀錠子,大家幹不幹?”
“有錢不賺是傻子!”一個光頭大漢吼了一聲,惹來一陣大笑。
“大哥大哥!”人群后面,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後生舉起了胳膊,滿臉激動,“新來的也有份嗎?”
姓郝的爽朗大笑:“自然少不了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高個子後生憨厚地笑了笑:“我叫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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