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輕輕摸著下巴,眼裡浮現出一絲淺淺的興味:“託付給了墨雪舞?你認為她會比蒼雲更下得了手殺你?她可是個女流之輩。”
落月輕輕挑唇:“這與男女無關,小舞的狠和絕遠在蒼雲之上,跟你有一拼,如果是為了大義,哪怕是最親最愛的人,她都下得了手。不過可惜,她功力不足,所以我才來找你。當然,這不是要求,是我求你,你可以不答應,只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就好。”
步天同樣唇角微挑,然後點了點頭:“我答應了。”
落月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純正、簡單而又幹淨的笑容,後退幾步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多謝。”
“不必!”步天一揮手,一股渾厚的內力在他膝蓋著地之前將他託了起來,“我答應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蒼雲,所以你不用謝我。只不過你既然把這件事拜託給了我,如果將來真的死在我手裡……”
“無怨無悔。”落月替他把話接了下去,“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激你,沒有讓我鑄成大錯。”
步天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落月也不再囉嗦,重新施了一禮:“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他轉身而去,可是剛剛走到門口,步天便突然開口:“落月。”
落月立刻停步回頭:“是,還有什麼吩咐?”
步天微笑:“你剛才那一笑傾國傾城,好美。”
落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看出這句只是純粹的讚美,因為步天的眼神說不出的清澈乾淨,極容易讓人想起湛藍的天空中那一抹雪白的微雲,或者是碧綠的叢林中那一汪澄澈的山泉,乾淨到不染塵埃。
所以他又笑了笑:“是嗎?如果你喜歡看的話,我多對你笑一笑。”
步天還是微笑:“我就是要跟你說,千萬不要,否則我可能會下不了手殺你。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會憐香惜玉。”
落月不由失笑,神情卻很認真:“好,我記住了,你要殺我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對你笑,請你無論如何一定不要心軟。”
步天點了點頭:“你去吧。”
落月終於開門而去,不多時他的氣息便已消失,如同步天嘴角那漸漸消失的微笑。
落月說的沒錯,他的確已經基本上確定了落月的身份。按理來說,他應該毫不猶豫地殺了落月,可是一貫心狠手辣的他,卻怎麼都有些下不了手。
或許是因為記憶被封,此刻的落月就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那麼簡單純淨,在他身上,任何人都只會看到人性的美好。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並不會引起人絲毫的反感,反而彷彿一朵潔淨的天山雪蓮,那麼聖潔,不容褻瀆。
或許,這也正是北堂蒼雲明明身負使命,卻始終下不了手殺他的原因。他寧願把落月留在身邊,時時刻刻看著他,哪怕因此而心力交瘁,也不忍心在這樣的時刻對落月下殺手。
北堂蒼雲這種人,就是那麼至情至性,用步天的話說,讓人想不愛都難。
不過無論如何,不用落月託付,他也絕對不會容許落月傷到北堂蒼雲,以及北堂蒼雲在乎的任何一個人,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絕對下得了手殺了落月,永絕後患。
可是同樣把這個重任託付給他的墨雪舞,他曾經反覆問過自己,如果真的到了那樣的時刻,真的下得了手殺了墨雪舞嗎?
當然,所謂的下不了手倒不是說他太過心慈手軟,當斷不斷,他確信,如果事情的確無可挽回,要他殺墨雪舞他做得到。可是殺了之後呢?北堂蒼雲能夠接受那樣的結果嗎?
就算北堂蒼雲不會怪他,但墨雪舞一旦死在他的手裡,北堂蒼雲恐怕也不會獨活,而那樣的結果,恰恰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可是如果他不照做,導致北堂蒼雲死在墨雪舞手裡呢?墨雪舞又豈能獨活?
所以這件事恐怕是個死局,要麼兩人都活,要麼兩人都死。
墨雪舞這個託付看似輕飄飄如鴻毛,其實重如泰山,難以抉擇。
喜歡奉旨二嫁:嫡女醫妃請大家收藏:()奉旨二嫁:嫡女醫妃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