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以為我與他再不可能,所以……那時我以為蘇清鳶害死了你,不,我知她不是,我只是覺得蘇裴熙早晚會死在滄州,不如藉此殺了她,既讓她下去陪你,也讓她在下面等蘇裴熙。”
陸元昭蹙眉:“那是他最疼的妹妹,你怎麼能……”
“就是因為最疼才要她下去陪,我在京城做的針對蘇家的事他不是不知,我以為我倆再無可能,他喜歡我是因我在他面前溫婉賢淑,可我卻把他心目中的美好毀的一幹二淨。”
陸元昭安撫道:“你信我,蘇裴熙不會,他用情專一,你真以為設計與他相識他不知?”
陸裕敏嘴角顫動,想確認陸元昭的話:“這是何意?”
“他早知你頑劣不堪,只是裝作不知罷了,但他既然未說,或許這輩子他就沒打算說出口。”
陸裕敏與蘇裴熙的相識是她設計得來,蘇裴熙科舉榜首遊街那日,京城女子將長安街圍的水洩不通。
她無意一瞥,情根深種。
她一向只關注與她一道的頑劣之徒,平日賞花乞巧她都不去,自然也不認識蘇裴熙,稍一打聽才得知是她的未婚夫。
可她性情古怪,與京都女子並不相交,思來想去只好學了溫婉賢淑的模樣接近蘇裴熙,讓他誤以為京中都是謠傳。
那段日子,閨閣女子要守的規矩吃的苦她全挨個遍。
直到蘇裴熙提出退婚,她決意不再藏,放言誰敢幫扶蘇家就是和自己作對。
陸元昭遲疑,道:“你向我保證,永遠不要傷害蘇清鳶,你是我的妹妹,她是我的妻子,我不願你們自相殘殺,只要你向我保證一輩子不傷她,無論何時何地保護她。這件事,我會爛在肚子裡,至於她……以她的為人決不會提。”
陸裕敏推開他的手:“我不信。”
陸元昭臉色漸冷,目光銳利:“裕敏,我容忍你夠久,不要仗著是我妹妹胡作非為,你敢傷她一分,我便要你十分。”
“堂兄可是忘了當年的承諾,你說——”
“我未食言,堂弟妹裡我對你最好,但這些年你性子怎樣你一清二楚。很多事情我一直在替你收拾爛攤子,以往有我管束,加之你沒做過十惡不赦的事,頂破天約個架打個人,或是砸店賠錢,這些我都能接受。”
“可是裕敏,她是我的妻子,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誰也不能傷她,明白嗎?”
“你在威脅我?”
陸元昭眉心微動:“你說是,便是吧。”
“堂兄,你真是……讓人恨透了。”陸裕敏咬牙切齒,但孰輕孰重她心中已有盤算,道,“我答應你,但你說到做到,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縱然我和他……也不想他恨我。”
她不敢奢求結果,只要……蘇裴熙不恨她就好。
“那你,裝下去吧,哪怕是一輩子。”
陸裕敏哂笑,她什麼模樣京中早都傳遍了,她裝什麼?
可她知道陸元昭說的對,她只要裝作什麼都不知,將那時的荒唐行徑歸於一時魔怔,蘇裴熙就絕不會主動戳破。
他性子略有幾分執拗,認定的事不會偏移,如若一開始就沒戳破,那他一輩子不會提及。
想不到,還有人明知她是什麼模樣兒,也願順著她。
陸裕敏正沉思,被一陣問聲打斷。
“別貧嘴,言歸正傳,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就算京城訊息封鎖,以永王蟄伏多年的野心,只怕瞞不了多久。
“來的路上我本想先救你走,和裕敏再輕衣簡行去他的封地查探,讓你和秋蓮回京報信,可我不知京城訊息還能瞞他多久。”
蘇清鳶想到他方才的話:“所以你改變主意了?”
陸元昭頷首:“我們回京。”
“然後呢?”
“誘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