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嘡——”
是陸紫嫿慌了神,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茶水順勢流下,澆到了她的衣裙,濕漉漉的,貼在面板上,難受極了。
“我不妨再猜一猜,這種程度的易容高手在江湖中可謂鳳毛麟角,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決然做不到這些,所以你前面提的那人,也是他幫你找的易容高手,是嗎?”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陸紫嫿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你沒有證據。”
“我已派人去請那位易容先生,算算時辰,大概就要到了。我是說的不算,可他想必還記得你,一個江湖高手,應當沒有冤枉你的理由。”
陸紫嫿被他逼得無法,她捂住耳朵崩潰大喊,“你究竟要如何?!”
“好妹妹,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怎的到頭來成了我的不是?”
“你放過我吧,我也不想的,可我實在沒辦法……”
“那你告訴我,那人是誰?”
能請動他父王才能請到的人,背後勢力不容小覷,說動陸紫嫿嫁禍蘇清鳶,還真是一手好算計。
陸紫嫿搖頭:“他,他要我發了毒誓,我不能說,他拿我爹孃的性命逼我發的誓。”
這句話說完,她再沒了氣力,疲累不堪趴在圓形石桌上,抽噎哭泣。
陸元昭一愣,此人做事當真絕。
“若他能逼你發毒誓,那你給裕敏下毒,是否也是他逼你的?”
陸紫嫿痛苦閉眼,點點頭。
“王府戒備森嚴,他如何能威脅你?”
陸元昭不解,寧王府難道成了擺設?
“不,錯了,錯了,他不是無影無蹤,是隨處可見。”說完,陸紫嫿再受不了,她左右轉頭觀察四周,怕極了的樣子。
陸元昭還想再問,陸紫嫿大叫一聲:“求你別問了!別問了,不要逼我!”
陸元昭見她情緒不穩,不敢再問,“好了好了,不問了,慈幼院的孩子,堂兄會想辦法的。”
難怪他和方竹去的時候,那裡孩子吃的都是粗糧野菜,想必是治病花的銀錢太多,將口袋都掏空了。
他與方竹對視一眼,陸然沉死後,寧王府將他的人全都換了,莫說大活人,吃穿住行全都仔細檢查,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可陸紫嫿卻說那人隨處可見,怎會隨處可見?
丫鬟小廝都是查了家底,清清白白的人家,府中嬤嬤又是老人,在府中幾十年,忠心耿耿,何況他們想作惡也沒有這樣的權勢。
究竟是什麼人,能隨意進出王府,能隨處可見?
陸元昭想半晌也想不出,於是他先讓丫鬟扶了陸紫嫿回去歇息。
“嗯?清鳶呢?”
陸元昭這才發現蘇清鳶人不在,她雖貪睡,這個時辰也該起了。
方竹疑惑:“是啊,今日連秋蓮那丫頭也沒瞧見。”
“找院中丫鬟問問。”
方竹去丫鬟住的下房找人問,方才陸元昭與陸紫嫿交談,便將院內丫鬟小廝屏退了,讓他們無事不得叨擾。
“世子,他們說昨日小夫人進宮去了,秋蓮也跟著,今日還未歸,想必是蘭妃娘娘想念小夫人,留人在宮中小住幾日。”
陸元昭蹙眉,“算算日子蘭妃娘娘也快生産了,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這會兒把她留宮裡?”
蘭妃為蘇清鳶謀劃良久,她隱忍至此,沒道理在多事之秋把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