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逃離京都鬱郁寡歡的端和公主是枯木,如今便是枯木逢春肆意瘋長的參天綠樹。
人的精神總是會間接影響外在的。
這種變化不在於外表,而是從內到外的氣質。
蘇清鳶轉眼看向陸元昭,陸元昭沒什麼情緒,只沖她點點頭。
直到她與端和公主坐在包廂裡,蘇清鳶才真正回神。
“公主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端和公主揚眉,以指點面:“你既是元昭的人,便與他一道喊本宮姑姑好了。”
此話本是親近之意,不想,竟被蘇清鳶拒了。
蘇清鳶肅然搖頭:“我倆是一個戰壕上的人,我便直說,我與他不可能,既然早晚要分開,這聲姑姑也不必叫,省的日後……不好相見。”
她被陸元昭感動,卸掉心防醉幾次便夠了,萬萬不可沉溺。
心中無情,便不會給人傷她的機會,這是蘇清鳶前世對於男女之事的準則,她能與人做朋友,卻當不得戀人。
說是準則,其實她與端和公主一樣,都是縮在龜殼裡藉著堅硬殼子保護自己的人。
是保護,亦是逃避。
端和公主覺得好笑,眼神揶揄。
蘇清鳶沒留意她的神色,繼續手指交叉說:“我與他一早約定好的,待我日後處境安然,和他和離。”
“蘇清鳶,你可真是,呆子。”
端和公主眼眸閃爍,嘴角勾勒一抹淡笑,這話她該怎麼說?
難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方才陸元昭看她的眼神,嘖,說沒有情義,她可不信。
男女之事端和公主自是經歷過的,虞子安雖死,可她在他身上早已懂得情愛,這點事還是看的明白的。
陸元昭望向蘇清鳶的眼神,一如昔年虞子安看她,尤其那抹拼命剋制卻洩露出的丁點喜愛,與虞子安當真是……像極了。
端和公主想到虞子安,神色複雜。
蘇清鳶不解:“公主此言何意?”
“反正本宮今日來了這裡,那就做個好事,幫幫你們。”端和公主臉色柔和,“本宮問你,你對元昭,什麼想法?”
蘇清鳶不解,端和公主從宮中來明玉軒找她,只為了問她對陸元昭什麼想法?
但出於禮貌她還是回應道:“他,是個好人。”
“他對你有親近之意,你會排斥嗎?”
“何為親近?我不明白。”
端和公主透過幾句回話,心下了然,蘇清鳶對男女情愛懵懂不知。
她說道:“擁抱,牽手。”
蘇清鳶搖頭,她雖害羞,惱怒,卻並不排斥,也不討厭陸元昭。
而且方才他抱她是為幫她,她怎能不識好歹?
端和公主聽到這裡,臉上笑意越發明顯。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陸元昭,他對你有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