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池聞言笑著松開人,“晚上就不要吃了,先放冰箱裡,明天再吃,你先去洗洗吧。”
桑弱異常堅持:“還是要嘗一口!”
她拿下蛋糕頂尖上的草莓,咬了一口,隨後又看了一眼宿池,問道:“你吃草莓嗎?”
宿池搖搖頭,笑著說:“你吃。”
“好。”她三兩下解決掉一個草莓,然後再吃了一口蛋糕,就打算端起蛋糕放進冰箱。
而就在這時,宿池突然拉住了她,“草莓好吃嗎?”
“……好吃啊。”桑弱聽見宿池這麼問,看了他一眼,沒等他再次開口,就突然放下蛋糕,墊腳在他的嘴上親了一口,笑嘻嘻地開口:“給你嘗嘗,可以了吧?”
被宿池套路多了,聽見他這樣問桑弱就直覺得不對勁,要是被宿池拉住按著腦袋親,桑弱遲早覺得自己的嘴要腫,還不如自己主動一點,這樣還能避免一場持久戰。
宿池也是被桑弱這副動作給弄懵了,等到反應過來後,直接笑出了聲,他放開手,含笑回道:“可以了,你快去放蛋糕吧,然後去洗洗。”
“好。”
等到桑弱洗好澡出來後,就看見宿池正坐在床邊,手上捧著一本盲文書,正在摸上面的盲文。
她走近正想開口,視線就被床頭放著的一張報告單吸引了,宿池的床頭一般都很整潔幹淨,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東西。
“這是什麼?”她說著,伸手拿起來看了看。
一旁的宿池聞言動作一頓,垂眸不語,卻也沒有去阻止桑弱的動作,就好像對他來說,那張紙是隻無關急要的東西,可用力得發白的指尖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桑弱沒注意到宿池的小動作,她的目光直接被單子上的幾個大字吸引了。
“眼科……”她喃喃出聲,隨後放下單子看向宿池,“你去看眼睛了?”
宿池喉間發緊,攥著書頁的指尖愈發泛白,他“嗯”了一聲。
桑弱看著宿池有些緊張的樣子,眨了眨眼,隨後爬上床將他手上的書輕輕抽出,換成自己坐在他的懷裡,摟住他的脖子問道:“什麼時候去看的?”
也許是懷中的溫暖消散了些宿池的緊張,他伸手摟住桑弱的腰,抿唇開口道:“有一段時間了。”
“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上次不是說了,你去看了要和我說嗎?”桑弱不解問道,“那醫生這麼說?”
說起這個,桑弱能明顯感受到宿池的身子一僵,臉色好像都有些發白,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和平常一般,沉默了幾秒後才慢慢開口道:“…醫生的話很重要嗎?”
“我能不能恢複正常這很重要嗎?是不是如果我不能好,你就選擇離開我,是不是我不能好,你就會覺得我很麻煩……不要…”
說到最後,宿池的尾音已經帶上一絲顫抖,握著桑弱的力道也不斷收緊,他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了一種死迴圈裡出不來,脆弱且不安,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死寂壓抑的黑屋。
第一句話的說出就像是一把鑰匙,把宿池原本封鎖的情緒都放了出來,什麼溫潤斯文,什麼平靜柔和,那都是他拙劣的偽裝,眼睛好不好都無所謂,宿池在意的,只有桑弱罷了。
他在意的,只有桑弱…
檢查單也是宿池故意放在那裡的,只要桑弱看見後會稍微露出一點失望,宿池就發現,他根本受不了。
不知何時起,在眾多的愛意麵前,宿池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在愛情裡,因為眼睛這不容忽視的缺陷,他永遠無法做到自信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