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手術室白熾燈在頭頂晃動,冰冷的光線刺得蘇麥琪眼睛生疼。
三盞手術燈交錯著打下慘白的光柱,在她眼前形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她的鼻腔,混合著血腥味,讓她覺得喉嚨發緊。
那股刺鼻的味道一直滲到肺裡,每呼吸一下都帶來一陣窒息般的不適。
醫生和護士們的聲音在耳邊嗡嗡作響,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聽不真切。
"血壓8555,繼續下降......"
"準備剖宮產手術......"
"麻醉開始注入......"
"準備胎兒監護......"
零碎的醫療術語在她耳邊此起彼伏,每一個詞都讓她的心跳漏一拍。
手術室裡身穿藍色手術服的身影來回穿梭,口罩後的臉龐都顯得陌生而模糊。
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像是一首毫無感情的機械樂章,提醒著她此刻的處境。
她能感覺到冰冷的手術器械貼在面板上的觸感,聽到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腹部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比她經歷過的任何痛都要劇烈。
這種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撕裂一般,從腹部蔓延到全身,讓她的意識都開始模糊。
護士在為她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顫抖。
她想說話,卻發現嘴唇乾得無法開口,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麻藥開始起效,意識漸漸變得恍惚。
在這半夢半醒之間,過往的記憶如同破碎的玻璃碎片,一片片地在眼前閃現。
她看到了三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顧廷煜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身影修長而挺拔。
他轉過身時,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漠:
"你只需要扮演好我妻子的角色就好,合約三年,三年期滿我們就離婚。"
誰能想到,現在她躺在手術檯上,即將生下他們的孩子。
記憶繼續翻湧,像是開啟了潘多拉的魔盒。
被下了藥的顧廷煜,眼神中帶著她從未見過的熾熱。
事後,他冷靜地修改合約:"一年加一千萬。"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就像在談一筆再普通不過的生意。
"我要開始手術了。"林醫生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請儘量保持冷靜。"
麻藥的效果漸漸顯現,但疼痛依然如影隨形。
蘇麥琪感覺自己好像漂浮在半空中,意識在清醒與模糊之間徘徊。
手術室的天花板在她眼前晃動,原本潔白的色調此刻看起來格外刺眼。
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汗水浸溼了她的髮絲,黏在臉頰上,帶來陣陣涼意。
她感覺自己的手指在顫抖,想抓住什麼,卻只能抓到手術檯冰冷的邊緣。
在這劇痛中,車禍後的記憶又浮現在眼前,像是一卷溫暖的老電影。
失憶後的她,天真地以為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而顧廷煜,那個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竟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那段時光裡的點點滴滴清晰地浮現:他會在她頭疼時輕輕按摩她的太陽穴,修長的手指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