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草見此，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倒退幾步後狠狠瞪了眼白裙女子後，轉身離去。

“小草近日心情不太好，小蓮你也多體諒些她。”

旁邊的二長老見到這般後，也嘆口氣安慰了下虞餅，拂甩了下袖子，轉身離開。

兩個身影消失在面前，旁邊的虞桐木也漸漸回神，從剛才的不愉快中抽離出來，扭頭望向虞餅後，踏步走得更近。

女子身上的香味和從前不同，卻依舊存在。

“需要我陪你去院子看看嗎？我還記得從前，每當夏日我們就會在你門前的池子中抓蟲子，只可惜現在已經冬季，若不等到來年……”

虞桐木正追憶著從前，虞餅沒有管他早已走出了很遠。

只見女子遲遲迴頭望他，冷下的神情和挑起的眉眼哪裡有二長老說得他溫順乖巧的樣子？

“你是蠢貨嗎虞桐木？誰要和你回憶從前？我和你有從前麼就想？”

連續三個反問配合上女子諷刺的眼神，虞桐木的心再次跌落了谷底，他正要開口質問對方什麼，可女子沒有給他機會，消失在了視線中，似是懶得再搭理他了。

“你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是要遭報應的！”

幼時和笑意盈盈少女相互照顧修煉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原本對方回到了虞家是想和他修復關係，但是他顯然是想多了。

腦中回想起昨夜小草面露哀怨對他說得掏心窩話，虞桐木站定，眉間沉下後有了決斷，轉身離去。

虞餅雖然恢復了大部分原主的記憶，但畢竟只記得個大概的過程，對於很多細節並不清楚，依照著大致路線走至個大庭院門前，望見了在門口等候的兩個侍女。

妖族不同於人族，前者在學習修煉步入正道後，便一直在模仿後者的家庭模式以及相處方式，在招聘下人時又不會像人族儘量避著妖族僱傭，只要是能在府中安穩聽話的，他們都會收至府下。

故此無論在虛空仙尊的府邸內，還是先前看到的李家，奴僕很多都是從內陸來的人族。

但眼前站定在木門兩邊的，倒是兩個眼生的妖族。

她們化形為黑髮黑眸狀似人類，若非是彎起尖銳的牙齒，倒是不易讓人看出這身份來。

“見過蓮姑娘。”二人彎腰問好，但眉目間並沒有應該的尊重安順，反而抬頭眨眼打量起她來。

“奴婢喚晴花。”

“奴婢叫霧草。”

虞餅瞥了眼她們，沒有多說，踏步走進。

“你說夫人讓我們特地來照看這姑娘，是不是要讓我們使絆子的？”女子一走，其中個花妖就露出了原本的模樣，黃色頭髮柔順落下，遮掩著她偏褐色的眼眸。

“你來府中晚，不知道少主對這位蓮姑娘的情誼，就算是要聽夫人的話，也要看看少主的意思是什麼，否則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另個是草植化形的妖精，她高高瘦瘦，眼神冷肅。

“是不是說，當年若非這位蓮姑娘失蹤，夫人之位就是她的了？”

晴花還要再問詢些霧草從前的秘辛，但對方徑直離開了。

她雙手抱胸深吸口氣，輕哼聲後只能作罷。

庭院深白雪覆，曲折長廊上出現深印，虞餅走至門前，大力推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上方“居蓮閣”三個字，記憶中，當年這幾個字是阿婆提寫出來的，她也是從前在虞家最愛原主的人。

只是這牌匾之上有許多白痕刻記，角落也多有灰塵堆積覆蓋，很明顯是不久前重新拿出來的。

將儲物袋中帶來的衣裳以及行李都收拾好，虞餅開始翻找起原主記憶中在房間裡藏著的書閣，那是她從前修煉的靈術功法，在原主被推入瀑布僥倖活下來後，天賦大失不說，一向修煉的功法也沒有了後半冊子。

修煉功法若是沒有了後半段的內容，就相當於在湍急河流上行走著的獨木橋斷掉了一半。

你眼前只會出現兩條路，要麼是停滯不前，修煉再無晉升的可能，要麼就是捨棄掉從前的功法，捨棄從前的實力，從頭再來。

獨木橋截斷，原主心中含藏恨意，選擇了後面一條道路。

說實話，雖然原主在失意後對修煉有了瘋魔一般的執念，傷害自己傷害他人，但是這樣破而後立的覺悟，並不是很多人能夠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