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灰暗狹長的走廊往外走。
唐玉箋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出口。
璧奴安靜的跟在她後面,步伐緩慢。
沒過多久,他伸出一隻手,輕輕牽住了唐玉箋的袖子。
唐玉箋回頭,見他低垂著眼簾,以為他害怕。
以前璧奴膽子就小,動不動就怕得落淚。
她放輕了聲音說,“你要是害怕,就在後面慢慢跟著吧,我找到路了回來接你也行。”
璧奴輕聲應了,眼圈微微泛紅,眼下一圈像浸染了硃紅墨跡,在蒼白面板上暈染開來。薄薄的水霧籠在眼眸上,朦朧得彷彿一層脆弱的紗。
好像因為這一句話就要哭。
卻又堅持跟在她後面,半步不離。
豎長瞳仁帶著幾分怯怯的光,痴痴看著她。
唐玉箋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隨他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頭頂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唐玉箋仰起頭。
還未看清,一陣腥氣襲來,有什麼東西從高處俯衝而下,直逼她的面門。
她下意識抬手揮去,卻發現掐訣毫無作用,靈力被壓制了。
一條細長的黑蛇趁機纏上她的手腕,冰涼滑膩的觸感頓時讓她頭髮都麻了,唐玉箋嚇了一跳,慌張甩手。
就在此時,一隻蒼白的手迅速伸來,掐住了蛇的七寸。
黑暗中,只聽得蛇身微微扭動的窸窣聲,隨著一聲輕微的“噗呲”響,再無動靜。
唐玉箋怔怔地,呼吸微亂。
“沒事了。”璧奴的聲音忽然有些黏稠。
“剛剛那蛇?”
“已經沒了。”
他的手垂在一側,手指白得近乎透明,與漆黑的蛇身形成鮮明對比。
唐玉箋平復呼吸,後背殘留著一層冷汗。
“對不起,小玉,你怕蛇嗎?”璧奴在身後低聲呢喃,“可這裡有好多蛇呢,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說完這話,唐玉箋想起璧奴是青蛇成精。
她嘆了口氣,“跟你又沒關係。”
有些話想問,到嘴邊,卻沒有開口。
兩人繼續前行,唐玉箋的腳步越來越快。
璧奴看起來虛虛弱弱的,卻始終沒落下半步。
“小玉。”他從背後貼近,聲音壓得低低的,“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我、我真的很想你。如果當年沒有下船,我們是不是……”
話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