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造下這般殺戮，你們還喚我前輩，我實在受之有愧。”壽天行說道。

木清與水無痕恭敬地站在一旁，御水門門主已從慕芊穎體內退出。看她的臉色，顯然施展神魂侵蝕並非易事。王香香既未叫前輩，也未行禮，若不是御水門門主在場，她恐怕早已為了王猛、王驍報仇。

壽天行並未理會王香香怨憤的目光，轉而看向昏迷的慕芊穎，心中暗自感嘆：“多虧了這姑娘，我才能從魔魂中解脫。”御水門門主、木清、水無痕也都一陣感慨，沒想到他們的性命竟在無意間被這小姑娘所救。壽天行運用神魂之力，打出一道道柔和之光，融入慕芊穎體內。在柔和之光的護佑下，慕芊穎這才悠悠醒來。

今日，她遭遇了太多。先是王家人上門討債，而後雙親變得猙獰陌生，最後神魂被入侵，身體還被那王驍那賊人看了個遍，即便她此時是個12 3歲的少女，也懂的這種事情對她的影響極為不好。在凌羽塵拼命救她時，她便已芳心暗許，如今卻有了這般汙點。眼中的驚懼瞬間轉為狠厲，她瘋狂地尋找著什麼。

“小姑娘，別找了，那人已被你爹爹斬殺。”銀袍身影說道。聽到“爹爹”二字，慕芊穎立刻去尋找那偉岸的身影。而王香香聽聞那人已死，心中的怒氣更盛。

“穎兒，爹爹對不起你。”慕天雲從石室方向飛來，說道。

“爹爹！”慕芊穎小跑過去，緊緊抱住慕天雲，不肯鬆手。

過了一會兒，慕芊穎問道：“爹爹，您和孃親外出許久未歸，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何您的身體如此冰冷，孃親又為何殺了爺爺？而且孃親好像都不認得我了。”

面對慕芊穎一連串的問題，慕天雲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後，他開口道：“爹爹不想看著你娘在我面前漸漸老去，便與這位前輩做了交易，才變成這樣。”慕芊穎聞言，轉頭厲聲質問壽天行：“你為何把我爹爹孃親變成這樣？”

壽天行看著與自己女兒壽無雙有八九分相似的慕芊穎，心中一動，目光柔和地回道：“小穎兒，你可錯怪我了，是你爹爹孃親自願如此的。”

慕芊穎聽到這話，又看到壽天行柔和的眼神，疑惑地看向慕天雲。慕天雲見女兒目光，心中愧疚更甚，點了點頭。

“穎兒，你和你孃親都是凡體，無法開脈修煉。爹爹在這壽幽洞，得前輩靈丹，意外開啟法脈，獲得一縷仙道契機，只要修煉下去，壽元便可無限延長。爹爹深愛你孃親，自然不願見她在我面前老去，便帶她也來到壽幽洞，想尋些靈丹為她延長壽元。卻不想碰到已然魔化的前輩醒來，他說唯有變成練屍，才能永生不死。是爹爹對不起你。”慕天雲滿懷愧疚，緩緩說道。

當初魔化的壽天行雖告知慕天雲，變成練屍能永生不滅，卻未提及變成練屍後，神志會逐漸消散。若陰屍還留有一絲神志，慕霄或許也不會隕落。只是凡體陰屍的神志，哪有身為修士的慕天雲堅韌，自是無法像慕天雲這般還能站在此地說話了。

“那爹爹，您還能恢復嗎？”慕芊穎不顧前面的話，說出了心中最在意的一句。

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慕芊穎仍不死心地問了出來。眼神黯淡間，她又把希望的目光投向壽天行，眼中滿是懇求。

“小穎兒，本座不過元府境巔峰修為，對逆生死之術也只是嚮往。如今自己都難以保持殘存的神魂，又哪有辦法恢復你父親。”壽天行幽幽說道。

“你不是會煉製永生丹嗎？”慕芊穎仍不死心，追問道。顯然，她聽到了御水門門主的問話。

“所謂永生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得到上古丹方古籍，研究多年，其中大多丹藥都已被證實可用，唯有永生丹，是那位丹道大能推演出來的。而且，永生丹的主材是‘先天神炁’，這東西聽都沒聽說過。據那位大能推演，每個生物體內都可能誕生先天神炁，所以這主材即便有，也需生物自願獻出。但我認為這不過是那位大能的胡謅。修士法力高深後，只會化為元力，哪有什麼炁。也正是那時，我因無法得到答案，被邪魔入侵心志，造下諸多殺戮，實在悔不當初。”壽天行說道。

御水門門主和王香香等人聽聞，皆是一陣唏噓，原來永生丹竟是這般情況。此時，不遠處的凌羽塵和楚天陽走了過來，那隻溫順的蝕魂夜梟落在壽天行肩頭。楚天陽和凌羽塵向眾人行禮後，恭敬地站在一旁。

壽天行再次開口安慰：“小穎兒，你也別灰心。世間萬法，無奇不有，不斷努力推演，說不定真能實現真正的永生。本座對永生的理解已然改變，永生並非個人的長生不老，而是一代又一代的陪伴與守護。本座離開妻女多年，想來作為凡人的她們，壽元早已盡了，想來真是遺憾啊，那長久的陪伴才是永生的意義。不過本座很快估計能見到她們了。”

聽到這話，慕芊穎眼神徹底黯淡下來。

“穎兒，別傷心，爹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你能好好活著。”慕天雲轉頭看了看凌羽塵，說道。

“可穎兒也想爹爹陪在身邊啊。”慕芊穎看到慕天雲看向凌羽塵，臉上不由閃過一抹緋紅很快壓下去哀傷地說道。

“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儘快。”壽天行指了指御水門門主等人，插口問道。顯然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

“前輩，您剛才說被魔魂侵蝕，那魔魂可被徹底淨化？”御水門門主問道。

“就憑你們這點修為，怎能徹底淨化？本座重新掌控身體時，它便往地底深處逃去了。不過那魔魂也不算強大，不然也不會一直困在這壽幽洞。”壽天行回道。

“那豈不是後患無窮？”這次是王香香開口。王家離此最近，若魔魂出來作祟，王家首當其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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