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歲年紀小，姜家對她的寵愛，不比對姜施的少。

三舅舅很樂意幫兄妹兩管理鏡園這個忙。

遲禮認真聽女孩兒說這些，她的語氣是那樣平靜，沒有以前那種一談及這件事時的難過了。

天色越走越黑，黑到他偶然側頭時，都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直到最後一絲光亮下沉。

兩人走到宿舍樓下。

路燈隨著他們的腳步接連亮起。

祈歲的話，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好了，我到了。”

女孩兒轉過身，她淡然笑著，眼底卻閃爍著稀碎的光。

明顯是在忍著心底的難過說這一切。

姜施的事，對她來說始終都是一根難以，從心底拔除的刺。

祈城固然可恨，但就算這樣，她又能做什麼。

媽媽失去了生命，難不成她還能不顧及法律去殺了他嗎？

祈珩說過，現如今讓祈城痛苦的只有，掐斷他的經濟大頭。

沒了鏡園和公司，他這輩子，只能在夢裡發財了。

老太太去世以後，老爺子確實存了不少錢。

但那些錢，都已經轉到了祈珩名下。

兩位老人，和自己兒子，也算是徹底決裂。

他們根本不管祈城如果生存，人就得為自己所作付出代價。

遲禮見她這樣，心臟揪疼得厲害。

他伸出指腹蹭了蹭她眼角下的面板，語氣輕柔：“晚上早點休息。”

祈歲眸眼明亮，大大的眼睛很好看。

她伸手拿下遲禮的手，然後神秘兮兮地說了句：“你稍微離我近一點。”

遲禮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不由愣了幾秒，喑啞的聲音自喉間溢位：“嗯？”

祈歲見他不上道，一下子膽怯起來。

她咬了咬唇，臉有些燙。

不過她沒多想，趁著遲禮放鬆警惕之時，一把伸手將人拉到離自己很近的位置。

近到他的下巴和她的額頭輕輕挨住。

心頭像有羽毛滑過，癢癢的。

遲禮明顯疑惑，就在他打算低頭時，就覺腰間被人輕輕圈住，臉頰有柔軟的觸感貼了過來。

女孩兒身上那種熟悉的香味，盡數湧了過來。

她鼻尖撥出的氣息熱熱的，呼吸也不是很規律。

距離之近，他已經分不清猛地出現的心跳聲是誰的。

“晚安，遲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