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校長,您都和他們說了,您是那家示範校的校長,和他們約好時間談的。怎麼他們當天爽約啊?太氣人了!”
“……沒事,說明他們的目標不止我之前工作的示範校,還有其他期待。”
“那現在怎麼辦?另外約時間?他們還會真心談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來都來了,還是想辦法去找到他們。剛才鄰居不是說,他們一早去搏傲分校了嗎?”
“您要帶我去搏傲分校?那我們不是上趕著被人家……”
“上趕著被人傢什麼?”
哪怕章形樹以百分百的誠意相約,準備上門,與拒絕孩子入學嘉橋的家長面談,可他還是被爽約了。
在他們按約定時間到達學生家門前時,大門緊閉,無人應聲,撥打電話也無人接聽。還是隔壁人家透露,說學生昨天忽然被急送去郊區奶奶家,兩位家長則一早趕去了搏傲分校,說是聯絡到什麼重要負責人,有機會讓孩子進搏傲就讀。
秦不覺那天本是意氣用事,自告奮勇提出:跟著章形樹上門參與面談。他想看校長如何協調,也想尋找機會幫忙敲敲邊鼓、幫個忙什麼的。
哪想到他這天跟過來,竟是遭遇家長爽約!
秦不覺又是生氣又是洩氣,聽到隔壁人家提到搏傲分校更是心裡咯噔,可章形樹還想直接追到搏傲分校去!
章形樹大步往樓下去,看跟在後面的秦不覺別裡彆扭的勁兒,心裡清楚這小子在介意什麼。
秦不覺還恐章形樹不清楚,努力做著說明:“我前幾天接到一個同學的訊息,她是那搏傲分校的新老師,說暑假裡沒休息,在集中師訓呢。”
“那又怎樣?”章形樹腳步不停,手上也沒閒著,為趕時間,掏出手機打車。
“要是我們跟到搏傲分校,家長在那邊嫌棄我們,不正好被搏傲的老師們看笑話嗎?我們會很尷尬!”秦不覺很想勸章形樹改天再處理。
“有什麼尷尬的?”章形樹站定在路邊等車,“他們的孩子是按入學管理規定,劃分進我們嘉橋的。我們有義務協調好學生的入學事宜,正當而有理!”
“可,可人家想進的是搏傲。我們的實力和搏傲還有那麼一點差距不是?”秦不覺忽然感覺笑容不改的章形樹嚴肅起來,像棵挺立在山崖上的樹,直挺挺一根,很難搖動,不自覺縮了縮脖子,“搶學生只怕搶不過人家,在那邊校門口灰頭土臉的。”
網約車來了,章形樹拉開車門,先坐了進去:“你上來!告訴你:我擔心的不是我們被人家看笑話,灰頭土臉,是擔心梁相如家長!”
“您怎麼這麼說啊?”秦不覺再不情願,也只能跟著上車。
“兩位家長,今天就這樣,我還要回去接受培訓,就不送你們了,請慢走。”
“啊呀,老師,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們只看了看孩子資料,問了一點情況,沒有詳細瞭解。你看,我們再多等一會兒,有機會見見校長嗎?”
“老師你幫幫忙好嗎?”
“不好意思,校長暑假真的不在,出去考察了。這個忙我幫不上,抱歉啊。”
章形樹帶著秦不覺乘車趕到搏傲分校的校園外,還沒下車,就看到被人送出校門的梁相如父母。
秦不覺驚訝地瞧見:送人出來的,恰是李冰黎。
她言行得體,禮節周到,卻帶著十分的疏離,足夠讓梁相如父母心驚。
章形樹嘆出一口氣,特意讓司機往前又開了一百米,方才推門下車。
秦不覺意識到他可能想避免家長尷尬,下車後配合地與他一起貼到搏傲分校的圍欄邊。
“我們孩子的成績挺優秀的,小學在班裡一直排在前面,還拿過這麼多獎,有街舞、畫畫還有程式設計的,英語演講也有獎狀。”梁相如的媽媽不願意把手中的資料放回揹包去,還在努力遞向李冰黎。
在李冰黎這個年輕教師面前,梁相如爸爸的腰一直彎了十幾度的角,態度卑微,連聲懇請,與賀老師、章形樹電話溝通時的態度大相徑庭。
李冰黎微笑著,雙手在身前相握,身姿巧妙地避開那份資料:“我相信你們的孩子很優秀。可估計你們也聽說過,搏傲學生的整體水平,競爭也挺激烈的。這些獎項可能很多新生都拿得出來。”
秦不覺看著那疊不算薄的資料,看著被冷風捲著塵土吹亂了頭髮的兩位家長,口裡湧出一股別樣的滋味,和吃了做工不怎好的豆腐一樣。
看得出來,梁相如父母為培養孩子一直做著種種努力;梁相如的成績也讓他的父母不願放棄、苦苦追求更好的機會與條件。
這讓他們已經忽略了:李冰黎並不是能確定入學事宜的負責人,而是為了送他們出門、完成禮儀的工作人員。
秦不覺忽然感覺自己對梁相如父母的爽約不生氣了,反而對他們添出不少憐惜。
站在章形樹身後,他輕聲嘀咕了一句:“您早知道可能是這個結果,所以一定要追過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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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章形樹低聲承認,“我看過樑相如的資料,是學習態度、表現不錯的孩子。只是他自身與家庭條件,與搏傲的要求相比有些差距,感覺以非正式渠道被搏傲接受的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