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洛珊用網球拍頂著下巴,垂著眸子,無精打采地應道。
“讓我猜猜,”郭允歪著頭想了想,“是因為社團成立的事情嗎?”
“你怎麼知道?”洛珊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小心地看向郭允,“卞部長都跟你說了?”
“沒有,”郭允笑道,卻突然意識到什麼,反問道“誒?你都為這事去找過卞森了啊?”
“是啊,”洛珊又恢復了剛才的姿勢,“我想不通。”
“那他跟你解釋了嗎?”郭允問道。
“解釋了啊。”洛珊垂著眼皮,無精打采。
“怎麼說?”郭允追問道。
“他說程朱理學研究會的成立是團委的意思,紙鷂社沒過是因為材料的問題。”洛珊翻了白眼。
“那不就對了,”郭允笑道,“他都說這麼清楚了,你還沒想通呢?”
“怎麼能想通?!”洛珊坐直了身子,看向郭允,“上面的意思我們就一定要照做嗎?紙鷂社材料準備得很豐富,答辯也做得很好,可卻因為材料的一點小問題而不給它成立,而程朱理學不但材料不全允許參加答辯,只要後期補交就行,而且答辯這麼差勁也讓他過了,這是什麼邏輯!”
“好了好了,冷靜冷靜,”郭允看著突然坐直的少女,笑了笑,從包裡摸出了兩瓶水,遞給洛珊一瓶,“喝嗎?”
洛珊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郭允遞過來的水,一邊擰開瓶蓋,一邊有些困惑地問道“你怎麼會帶這麼多水?”
“喝不夠啊,”郭允笑道,“網球這項運動挺耗水分的,你不覺得嗎?”
“還好吧。”洛珊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礦泉水瓶。
“你看你,慢點兒喝,別嗆著。”郭允看著剛剛才說過“還好吧”的少女此刻舉著水杯牛飲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爽。”洛珊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才戀戀不捨地把嘴巴從礦泉水瓶口挪了開來,抬起胳膊擦了擦嘴。
郭允看著少女珍惜地把剩下的小半瓶水放在了一旁,笑著舉了舉手中已經擰開了瓶蓋,卻還沒有喝過的水,“要不……我這瓶也給你?”
“不用不用,”洛珊趕忙推辭,“你留著自己喝吧,你不是說網球挺耗水分的麼?”
“看著你喝水,其實挺解渴的。”郭允笑道。
“啊?”洛珊抬起頭,詫異地看著郭允。
“沒事沒事,”郭允仰頭喝了幾口水,轉移了話題,“這清涼的礦泉水有沒有澆滅你心頭的火氣啊?”
“沒有,那是三昧真火,澆不滅了。”洛珊繼續把頭支在網球拍上。
“沒想到你這麼不容易被說服啊,”郭允放下水瓶,轉過頭笑著看洛珊,“哪裡想不通?”
“哪裡都想不通,”洛珊無精打采,“你不覺得社聯很窩囊嗎?”
“哦?哪裡窩囊啊?”郭允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我們雖然是學生組織,可是卻沒有自主權,事事都要報團委批准,讓團委說了算,這不是窩囊嗎?”洛珊轉過頭看著郭允。
“那不是挺好的,”郭允眼角帶著笑,“團委老師比我們有經驗,經歷的事情比我們多,他願意花時間幫我們批大大小小的事情,幫我們做決策,這不是好事嘛?”
“那既然事事由他說了算,我們乾脆都不要走流程了,直接讓他決定多省力!幹嘛還弄什麼答辯會!浪費時間!”洛珊撇撇嘴,一臉鬱悶。
“流程肯定要走啊,”郭允隨意地晃著瓶裡的水,“因為需要走流程,才有我們學生組織的存在啊。”
“可是結果都是既定的,流程有什麼意義呢?”洛珊一臉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