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濤望了一眼程峰漸漸遠去的背影,便復又低下頭來看洛珊,“洛珊,你……怎麼樣了。”
洛珊懨懨地靠在宣傳欄的柱子上,腦海中交替出現著那個白大褂女生的不屑的鄙夷的眼神和護理社方隊沒有及時出現時現場人群中傳來的噓聲,一時間悔恨、憤怒和懊惱等情緒一併湧了上來,逼得她的眼淚湧出了眼眶,決堤而下。
此時聽見牛濤叫自己,洛珊怔了怔,卻實在不願意以當下這個狀態轉頭去見牛濤,便只作沒有聽見,把頭在臂彎裡埋得愈深。
“洛珊,你……怎麼樣了?”牛濤見洛珊久久不回答,心中愈發焦急,便又走近了幾步,以更好地看清洛珊的狀況。
洛珊察覺到了牛濤的走近,亦聽見了他越發擔憂和著急的語氣,心中觸動,卻仍是不願他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踟躕一下,開口道“牛濤,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待會兒,等我好了再來找你好嗎?”
“這……”牛濤有些躊躇,可見洛珊自始自終都把頭埋在臂彎裡站著不動,似乎是執意如此,想了想,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去旁邊看看程峰他們,你在這兒冷靜一下,如果有事的話,隨時叫我就行。”
“嗯。”洛珊低低地應了聲,卻仍是沒有回過頭來,只是以手臂枕著頭,兀自靠在宣傳欄的柱子上,一動不動。
牛濤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蠕動了幾下嘴唇,卻終於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轉過身,一步三回頭地向著程峰所在的秩序組走去。
洛珊聽著牛濤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方才騰出了一直扶著腰的手,從放在大衣的袋子的手帕紙包中抽出了一張,來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而另一邊,康祺在詢問了當時與暖心護理社方隊一起候場的幾個隊伍,又與護理社的相關負責人電話聯絡之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便轉身飛快地回了華池,與裘寒大致地彙報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緣由。
裘寒安靜地聽他說完了整件事情,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那個幹事是誰?哪個部門的?”
“這個……不是很確定……”康祺撓了撓頭,“只是說剛剛站在宣傳欄前面,穿著棕色大衣,扎著馬尾的一個女生,也不一定是幹事吧,會不會是哪個幹部一時衝動……”
“棕色大衣……扎著馬尾……”裘寒重複著康祺的描述,轉頭往宣傳欄方向望了過去,卻正好看見了靠在旁邊的洛珊,便指了指,“是那個嗎?”
“嗯?”康祺聞言轉過了身,果見穿著棕色大衣的洛珊正懨懨地靠著宣傳欄,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怎麼會是她?康祺說著裘寒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很快便看到了洛珊,眼裡露出了幾分驚訝——他實在沒有辦法把這個舉止禮貌、文質彬彬的女孩兒跟“辱罵、挑釁社團及社團負責人”這件事情聯絡起來,然而,不論是洛珊衣著、髮型還是她所站著的位置,卻與護理社那個負責人所說的完全一致。
“是她嗎?”裘寒見康祺久久沒有說話,以為他沒有聽到,便重複道。
“可能……是吧。”康祺的語氣很是猶疑。
“我看著應該是了,”裘寒的語氣很是冰冷,“知道她是哪個部門,叫什麼名字嗎?”
“她……”康祺躊躇著答道,“她是發展的,叫洛珊。”
“發展的啊,”裘寒抬了抬眼睛,“卞森一向不是挺穩重的嘛,怎麼帶出來的幹事這麼跳?”
“其實……”康祺躑躅道,“其實我感覺可能有誤會,這個幹事我接觸過幾次,不像是喜歡挑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