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張員外，明日或許是林員外，王員外，或者李員外，也可能是那街上靠乞討為生的乞丐。

更有甚者，是那些致力於尋歡作樂的浪蕩公子。

不管是誰，我相信，這一定不會是老夫人願意看到的。

再者，即使沒有這方面的煩惱。看安兒的年紀，也並不小了。

您真的願意讓她每日孤身前去那市集賣藝，然後還不能混上飯吃？

短時間內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人總歸是該有個能遮風擋雨的棲身之所。

長期住在這種屋子裡，又豈是你之所願？

所以，這場生意是否成功，就看老夫人是否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也是否，能有那個承受悠悠之口的汙詞謾罵，不拘泥於這過程中的辛酸和痛苦的能力。

不知如此說，老夫人可還有那個勇氣來聽取我的建議？”

白霖霜細細描繪著自己的想法。打蛇打七寸，總是要說到對方的心坎裡，才能打動對方。

隨著她的語聲漸漸推後，老婦的臉色越發沉重。

她說的句句戳中了她的心事。

她不是沒有想過給孫女一個更好的棲身之所。奈何，自己並沒有那個能力和方法。

這幾年來，她也是得過且過，想著，能過一天，便是一天。

可是，她能如此，孫女卻不能一直如此。她不知道自己卻還能活多久，能陪著孫女多久。

她是長大了，以後還要找一個好人家嫁了。而自己，不過是半隻腳快要踏進棺材的人，又有什麼是讓自己擔憂的呢？

此時這般境況，又怎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找到心意相通之人呢？哪個好人家的公子會看上如此寒酸的妻子呢？

然而，這位公子所說的“能有那個承受悠悠之口的汙詞謾罵，不拘泥於這過程中的辛酸和痛苦的能力。”這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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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位公子的大概意思，大抵是說他能改變這種現狀，但需要承受很大的痛楚嗎？

白霖霜毫無意外地見到對方越發沉寂的臉色，但笑不語，只等她考慮好再說。

屋內頓時靜得可怕，只怕是一顆針掉到地上，也能清晰地聽到它的響動。

過了幾分鐘後，那老婦臉上的神情漸漸明朗了起來，轉化為一抹堅定。

白霖霜也注意到了，但並未出聲。

“若老婦沒有曲解小公子的意思的話，也就是說，您有法子讓我們娘孫倆擺脫這種困境，是吧？”

她緩緩說道。話語中還有一絲絲微查的激動。畢竟，苦了幾年，無人問津的痛苦終於有人看到，並有希望能改善那這種生活，誰又能面不改色呢？

都是性情中人罷了！

“是的，您沒有理解錯。”

白霖霜的回答中規中矩。既不顯得對方過於劣勢，也不會表現出自己急於求成的躁動。

既不會讓人覺得討厭，也感受到她對別人的尊重。

“好，那老婦就敞開心懷聽聽公子的意思。公子誠心對待老婦，老婦又怎會自命不凡，妄自尊大呢？公子請說說您的建議。”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會說話的人。他總是有一種本事，讓她抱著好奇和敬畏之心，想要聽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老夫人真是好氣魄！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接開門見山，說我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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