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姿勢讓人浮想翩翩,但他周身泛著王者之氣,尊貴清雅,概含逼迫,又兼有一絲殺戮。一身生人勿進,禁慾的冰冷氣息鋪天蓋地的直直向白霖霜面部襲來。彷彿冰凍三尺,置身雪山之巔,白霖霜緊了緊身上的衣衫。
男子那雙眼,深幽冷寂,古井無波,神秘似旋,似熾熱如火,霸道熱烈,緊鎖著白霖霜,讓白霖霜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白霖霜停下腳步,冷冷地道:“你是誰?”
這麼熟悉的眼神……
雖然認出那就是當初出現在憑意軒的人,但自己卻不知道他是誰。而且自己的武功加上自己異於常人的聽力,還是沒有絲毫察覺,說明這人的實力的確深不可測,並非宵小之輩。
不知道他來了多久?看到了什麼?又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若不是時機不對,白霖霜真想跑過去招呼他一巴掌。
那人毫不遲疑,輕啟面具下唯一可見的,稜角分明的薄唇,發出與氣質如出一轍,絕冷的語氣的話:
“採花賊。”
聲音磁性誘惑,蘇啞好聽,像是上好的胭脂醉,讓人不知不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只是說出的字就不是那麼令人愉快了。
白霖霜輕嘲:
“見過理直氣壯的,卻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理直氣壯的。閣下真是讓我好生佩服。”
男子直道:“佩服倒是不必,你向我請教一二倒是可以。”
白霖霜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瞧見他的薄唇起起合合,性感惑人,引人遐想。
白霖霜面上漫不經心地打量他,心裡卻在尋思策略。
這樣的人,雖然他說自己是採花賊,但就端看他那周身風華,肯定不是普通人,更不會是採花賊。如今,在未完全弄清這個世界的底細之前,最好還是低調行事。
否則後果定是自己無法預料的。
想好後,白霖霜調整好情緒,淡淡說道:“請教倒是不必。我看你也不像是什麼採花賊,何必自甘墮落,自掉身價?
我就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弱女子,想必與你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算是有,萬事好商量。你就說說,我欠了你什麼,咋們就錢貨兩清,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各不相干。”
白霖霜說完,便一動不動地站著,不言語。
那男子輕嗤一聲,“錢貨兩清?各不相干?那我要是說不行呢?”
白霖霜也不惱怒,再次低聲道:
“閣下想想,在這世上,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我都那麼配合地想要用錢收買你,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你就將就將就,不要為難我這個弱女子。再說,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樣為難一個弱女子,說出去豈不是讓世人恥笑,對吧?”
男子換了個姿勢,坐了起來,深幽的目光直盯著白霖霜,用簇冰的語氣,道:
“世人譭譽,與我何干?我自淡然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若是總去在意世人的眼光,與生不如死有何區別?”
白霖霜忽然聽到這席話,內心微震。
以前,她總是去在意身邊各類人的眼光。
別人說她是傍上某個人才當上的財務總監,她雖然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其實內心早已哭了千萬次;別人說她是野種,她也不在意,但心卻是痛得無法呼吸;別人說她拽什麼拽,裝什麼清高,她也裝作不知道,其實每次夜深人靜時總是躲在被子裡哭……
種種現象,都不過是因為她在意世人的眼光。所以,她從來就是壓抑住自己,漸漸地,與世界背離,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思想和行為也漸漸偏激,總是往最壞的方向去想,卻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就算是儒雅如秋風,也會離開她,只剩她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或許,她一直信仰的三觀,是存在錯誤的吧。
雖然她心裡已經不平靜,表面卻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