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要見你,還要把你帶在身邊,常時看見你,看又長大了許多的你,看又美麗了許多的你……”
這些心裡話,蘇誡同樣無數次想對雲渡說,尤其是在她每回提起傷她往事時。
然而,即便沒有後半段這些蘇誡忍淚不言的話,雲渡已經淚如堤決了。
拳頭抵唇咬住,她的悲傷不能被人察覺。
呼吸好睏難。
堵塞的鼻子擢汲不進一絲空氣,強忍著不能發聲的嘴巴兼顧著呼吸,吸入的氣息卻像是燥燙的火氣,沿喉嚨流通進肺中,所蔓延到的地方,處處灼痛不已。
比吞刀子還難受。
他為什麼要與她說這些!在此刻。
如今的她,已經不需要知道這些了!
是他話說晚了。
若他能早一些對她講,他是為大業、為池胤,她完全可以捨命同謀,奉命成就;
若他能早一些說出,他為世交友人已謀局,有不可拋開的使命,她怎會對他只有恨,還恨了他那麼久。
即使這些話只比今日早一日,她也能少討厭他一日呀!
“所以,你說這些,目的是什麼?”許久終於緩和好情緒的雲渡平和問。
蘇誡揉著忍淚忍得腫痛的眼,心平氣定給她下套:
“方才一股作氣說了你沒聽見,眼下我實難複述。後面與你講這些,只是想你明白,我始終都愛你。”
“時間每流逝一天,我對你的情就再深一分。光是從新年你捨身救我出火海至今日,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沉甸甸了。”
“聽你口氣如此冷淡,不知可是對我所說真相併不在意?”
“還是說,我沒有把話當面說,你覺得兒戲,不真誠嚴肅?”
“不是我不想當你面說,只是……我怕你。”
雲渡驚詫:“怕我什麼?”
不論是從前亦或現今,他有對她表現“怕”這種情緒嗎?!
蘇誡道:“我怕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怎麼說,怎麼做,你都還是用前段時間討厭、不耐煩的那種眼神看我。”
“我做那些,只是真的想快點接近你,讓你感受我的真心,我不想被你討厭。”
“之所以都在牆後跟你說話,因由便是此。”
“如若你不想看見我,不想聽我說話,那就當我今夜什麼也沒說,明日起來,大家還是如常相處。”
雲渡:“言辭出口,不止傳達資訊,同時,還透露及牽動了訴說者與聆聽者的情感思緒。”
“話,你沒說便沒說,它只是你一人的東西,影響的只有你自己。”
“可既說出口了,它就不再是你一人之所有物,它也影響了聽話之人的思緒。”
“我沒有對這件事不在意。我在意。因為這點不知該向何處求索的真相,我輾轉煎熬了無數的夜。”
“表現冷漠,也不是我不在意,只是,你的話說晚了,晚在了我已經原諒你之後,所以,你再說起這些事,除卻心境更豁朗了些,心結更松緩了些,我實在做不出什麼激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