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那意思是咱們要在這宮中待幾天?”
“好像是!”
“那怎麼行啊!”
大殿中再次無可避免地響起了紛紛議論。
薛銘神色從容,對這些一字不差落入耳中的話故作不覺。
“殿下,若是群臣盡數留在宮中,政務如何處理?而且這麼多人,恐多有不便啊!”
右丞相韓柏老成持重,出言勸解。
薛銘微微一笑,“右丞相說得是,所以在來路上我都想好了,前廳有多處偏殿,可充作各部臨時辦公所用,一應文書可由宮中禁衛代為傳送。至於住的,我草原兒郎天地為家,帳篷我已命人備好。”
韓柏還要再說,薛銘笑容冰冷,“非常時間行非常之事,右丞相莫非還另有想法?”
韓柏趕緊住嘴,只怕再多說一字,便有大難臨頭。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那樣的敏銳性,一個大皇子派系的兵部官員便高聲道:“殿下,你只是監國,有什麼資格圈禁群臣,封鎖城池!”
薛銘怒目一瞪,冷喝道:“當此非常時期,群臣坐鎮宮禁,謹防宵小作亂,維護朝局穩定,有何問題?但凡公忠體國之輩,都以朝局為重,唯獨你託辭抗拒,居心何在?!”
“我......我......”
“你什麼你!我看你分明就是另有盤算,居心叵測,其罪當誅!”
薛銘伸手一抓,真元化作大手瞬間將那個兵部官員扯到面前,不容他分說,一掌拍下,將其腦袋拍得稀碎。
紅白相間的液體在地上緩緩流淌,薛銘冷冷道:“待父皇回宮,我自會向他請罪。但當此之時,還望諸公與我力同心,共穩大局!”
他甩了甩手,“若有包藏禍心者,這便是下場!”
左丞相和右丞相再次對視一眼,當先道:“臣遵旨!”
後面的黃紫公卿們也只好無奈跟上,附和之聲響徹大殿,“臣遵旨。”
待群臣散去,在左右丞相的安排下,去往偏殿,薛銘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
鬱南悄悄從一根柱子之後走出,朝他拱手作揖,“恭喜殿下,走好了第一步。”
劉毅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好在強忍住了沒有開口。
薛銘望著遠方,“希望厲兵山的兵來快點,劉家也來快點。”
鬱南提醒道:“元家和雍王那邊,也得派人去催一催。”
薛銘點點頭,握著拳,眼睛眯起,成敗,在此一舉。
先前出現在薛銘書房中的四人裡,鮑大人和那個老者正各領著數匹快馬,朝著各自的目的地狂奔。
一路向南時,放眼所見,山漸青,水漸深,風暖日長,豪情萬丈;
一路向北,便只能眼見那山色由青轉灰,地上漸多枯萎的草,飄零的葉,心頭淒涼。
唯一的利好就是,有淵皇身邊的那位貼身大貂寺何公公現身,證實了陛下只是抱恙,同時在吳提竭力約束下,剩餘的龐大隊伍沒有發生混亂,依舊能夠穩住陣腳,徐徐退去,並未給身後銜尾追殺的大端部隊留下什麼可趁之機。
想好好撈一把戰功的黃大興和杜若言恨得牙癢癢,但也沒法。
就他們手上那幾萬人,對方不自亂陣腳,他們還真不敢衝上去。
所幸北淵是鐵了心地要撤,也沒有在地方多做劫掠屠殺之舉,否則杜若言和黃大興可就要左右為難了。
北淵一路跑,二人跟在屁股後面一路收復失地,終於到了安州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