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衡:“破山山有什麼好去的?”
草莽:“破……破山山?”
廉衡:“別吵。”
施步正倏然扎嘴,微微翻個白眼,同望前方。
廉衡卻又對他低囑:“這大明門外的軸心、朝天街棋盤街的丁字口,勢力交錯,根系盤雜,明裡暗裡眼睛不知有多少。大哥你可得給咱盯緊咯。”
施步正鏗然點頭:“放心。”
這一邊,唐敬德瞥眼剛到自己腰窩的大小,對視眼菊九,蹲身扭轉巴掌大毛孩,噗嗤一笑比劃說:你可知對面醉鬼是誰?
大小搖頭。
遊神矢口一笑,道:“廉衡和你姐姐,將你倒教得有勇無謀。”
菊九回瞪一眼。
明昊酒意衝頂:“哪哪來的小啞巴,哪冒出來的你們?剛是你扔的本王?”
菊九冷然點頭。
唐敬德撓撓眉心,湊近菊九低語:“我知你為我好,但此處人多眼雜,九兒你別亂來,當心暴露身份。”
菊九:“誰為了你?!”
唐敬德:“娘子總是心口不一。”
菊九:“誰是你娘子?!”
明昊再被無視,眥眼看著面前的打情罵俏,急怒攻心:“憑你們些庶民,也敢無視我?敢無視我?”一貫懦弱慫包的草包王,憑著酒勁開始上手上腳,儀態全無。菊九怕暴露身份未敢擅動,由著唐敬德袒護一邊。
明昊近侍忙擋在前,吃著他主子的拳腳,苦口相勸:“爺我的爺,您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言畢,忙喝令扈從小心扶持著主子,上車回府。
明昊不依不饒道:“憑你唐敬德也敢無視我,憑你,你連自己是不是國舅爺親生的,都不敢保證你敢無視我?!”
這一罵資訊量過大,人群陡然啞靜。
唐敬德眉目冰寒,指節嘎嘎作響。
明昊搖頭晃腦繼續道:“我,明昊,可是一字王,一字親王,你們都他娘算什麼東西……算什麼東西,尤其你,你,你還敢這麼看我,你個來路不明的野種膽敢直視我……”
“來路不明”四大銳字,直擊菊九心腔子,姑娘攥緊手底的藤條編籃,上前一步,鏗然道:“王爺貴體,何故出口傷人。”
“我就罵了怎麼著……他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國舅爺帶著頂綠帽子……哈哈……綠帽子……哈哈哈……”
菊九自籃內捏塊軟酥,直接飛明昊大笑張開的嘴裡,醉鬼登時被噎得紫青紫青。
抱月樓內,人叢之中冷眼旁觀的柳心,瞥見烏蓬親信——負責抱月樓食材採購的小管家劉貴,神色憂恐地從圍觀人群裡抽身而退,意欲去找烏蓬,她亦跟著輕輕退出,眼神微微示意世子府安插進來的暗樁,暗樁便悄然領命。未及一刻,想去通風報信的劉貴,就被神不知鬼不覺地一掌拍暈在自己房間,挺屍床上。
草包再是草包,也是烏叔將要扶植的王,便是傀儡,也不容這般愚不可及的自戕。
然他這般造作,又喝了個酩酊大醉,還不是因近期廉衡“相助”了太子,促成了官捐一事,雖說結果未盡如人意、遭文武怨懟,但明晟的能力還是朝野可觀。尤其,他在選拔水利幹才、督修興建河道一事上,推行良措任人唯賢,博得不少讚譽。這突然的浴日能耐,讓儲秀宮的藺貴妃娘娘,大為光火,特地叫明昊進了趟宮,訓誡他莫再一味花天酒地,資質本就不佳,別與明晟、明胤再落個天差地別。
旁人不論,自小將其捧在手心的姨母,突然地訓誡、對比,能不讓其烈酒澆愁,滿腹牢騷。
柳心甫一回到房間,明胤手札,已被悄悄置於桌上。
姑娘款款落座,靜等小鬼來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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