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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醉生夢死

遠觀眺望的廉衡嘖嘖佩服:“這貨今兒個到底受何刺激了?真是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回眸便瞅見巡城兵丁正從遠處蜂湧來,忙閃避一邊,自懷中掏出幾錠碎銀子,將方才招徠的三五楞頭青躥一塊再細細密密教囑番,爾後一人一兩道:“我瞧誰喊得響,加給半兩!”

一個道:“那畢竟是皇子大老爺,不敢把俺們都抓去坐牢吧?”

一個道:“先生讓喊‘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平白無故抓人不是剛好成現行犯麼,大明吏律又真非擺件。”

一個道:“對,怕孃的啥咧,老子們一沒犯法二沒亂來,還由著這些個天王皇親殺腦袋不成。”

幾人從廉衡命,花散在人群中,先一陣唧唧咕咕私下挑撥,爾後次第高叫道:“王爺要殺人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春林班竟是藺貴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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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一相公堂子銷魂地,竟是一深宮娘娘開的!”

“丟人吶……”

“丟皇家臉面喲!”

“大明律不是規定,皇親國戚和在品官員,一律不許從商麼,這不與民爭利嘛?!”

“貴妃娘娘就能與民爭利了?!”

“與民爭利,罪該萬死!”

“不死也難辭其咎!”

啞啞人群被莽莽幾句,激得如蜩螗沸羹,唐敬德庇護菊九之際,有意無意挨近明昊狂舞的大刀,蹭傷了胳膊,而滴淌的鮮血,更被他有心無心地全糊到了桃臉鴨脖上,蠻鵲亦被“無意”劃傷了小腿,訇然倒地,小大在唐敬德眼色下急急嚎啕大哭,而被廉衡碎銀收買的倆愣頭青,忙虎咄咄躥出來說理,卻又被情急保護草包的賁衛兩槍挑翻在地,場面登時混亂,將矛盾直接激達頂峰。

唐敬德、蠻鵲紅色的血液舔上明昊揮舞的刀鋒時,草包一瞬嚇傻,人亦酒醒三分。

“草包王真殺人了!”

“反了反了,同室操戈,天下要亂了!”

橫空出世的兩句,令明昊再次捏緊手中尖刀,驚恐萬狀地指划著人群道:“我沒有,我不是草包,沒有,本王沒殺人……”

晃嗦嗦的尖刀逼得人群一寸寸躲退。而西城兵馬司指揮趙英,則攜兩列兵丁昂然挺近。

說來湊巧,施步正剛飛身順天府衙門前,趙英帶著人馬迎面巡邏而來,他狼忙踅向這一心源落落的同氣好漢。要說二人,也算交情不淺:年節時,京都突現一江洋大盜,擾得“富”不聊生,適逢上元燈節,晝夜巡防控火的趙英不巧與盜寇迎面相撞,滿城追捕間,盜俠被正鼾睡在國公府對面一住戶家的屋脊上的施步正,三招五式擒獲。許是英雄惜英雄味打一處來。施步正將盜俠扛肩頭並無交付趙英處置的意思,二人盯視一番,施步正便躍向隔壁甬道:趙英兵分四路環面包抄。草莽本無心甩開他,以是待他仗馬提刀獨身尋來時,人從天降,豪言道:“俺世子府六英領刀,施步正。並非我要為難官爺,俺只是覺得他也算劫富濟貧好漢子一條,今夜若被官爺們帶回去,只能死路一條。俺師傅常說‘懲惡勸善’,倘若他保證日後不犯,官爺可饒他一命?”趙英靖默片刻,道了句:“有法而行私,謂之不法。乃趙某之罪。”言畢提刀望自個胳膊一刀,爾後策馬遠逝。施步正和盜俠,生生被其唬在原地,末了,一個飛身而逝起誓說“必當金盆洗手”,自此隱居葫蘆廟湧金巷,但卻栽培出了徒子徒孫一大堆;一個撓撓後頸子慨嘆聲“英雄啊”便跳往酒肆喝黃湯。當然,當此時廉某人並不知曉,他口口聲聲的湧金巷神來手我大哥,正是施步正這位盜友。

施步正飛身趙英大馬前:“趙兄。你來得可正是時候。”

趙英叉手禮:“施領刀。匆匆飛縱,有何急事不成?”

草莽:“康王殿下在抱月樓門前醉酒鬧事,特來求援。”

趙英:“求援?施領刀武藝登峰造極,問鼎高手榜,還需求援?”

草莽剌剌一笑:“你也別深究。反正無巧不成書,俺想豆苗,更喜歡見到你。”

趙英略一思忖,當真不再多問,側眸看眼順天府衙空曠高築的大門,道:“五城兵馬司只有巡捕盜賊、疏理街渠及火禁之責,情勢再是嚴峻,怕也管不到親王頭上。我先帶人馬趕赴抱月樓,你最好再去敲響,這順天府衙的大鼓。”

施步正聞言應聲“好”,心知造勢越大康王愈是騎虎難下,甫一點頭,便燕子抄水飛身直上,以腳作槌“咚咚咚”地敲響鳴冤鼓,爾後直接上瓦,在趙英“施領刀,好身手”的欽佩聲裡說:“俺先走一步,豆苗蠻鵲還在那危險著呢。”

倘若其能,更掉土味十足的“俺”,草莽妥妥一枚神聖不可侵犯的大俠。

趙英叉手拱送,亦攜一眾兵丁,播土揚塵望大明門外的輻輳路口奔。

順天府尹胡惟仁的師爺,本在院內閒庭碎步,聞得幾聲雷點子似的疾鼓,親自出來探勘。眺望著塵土疾行的馬匹和十幾個兵丁,問:“何人擊鼓鳴冤?”

“小的也未看清,不過身手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