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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治水鯀禹

潘禹水:“河兵。聖祖在位初期,因開國不久軍隊素質依舊強勁,即便臨時從沿河衛所抽調軍夫,參加治河也極具戰鬥性,以是效果極佳。及至如今,因陛下仁政四方,天下安定久無戰事,以是軍隊紀律和素質大不若從前,治水能力亦跟著下降,因此近年來才再未抽調軍隊治水,治河人力,也才全由僉派、徵募組成。”潘禹水叩頭再道,“微臣冒大不韙對比軍隊實力,並無他意,只想讓陛下從中反觀,一定能力和組織的軍隊,在治理河道中所發揮的作用,是普通民夫不可企及的。”

明皇:“朕懂你意,愛卿繼續。”

潘禹水:“因而微臣以為,在僉派、徵募基礎上,沿河設立專門衛所,是必要的。河兵們精於訓練和組織,專攻於卷埽下埽、鑲填釘椿等危險、但極其重要的工事,輔以高額報酬;而民夫負責風防雨夜、搜尋獵洞、觀瞻水勢及填土運料等較為安全工作,輔以正常報酬。河兵、民夫各司其職,形成互補,假以三年,河道水患必見成效。”

明皇及百官,皆聽明白了其利國益民的遠謀,皆想這一小小七品刑科給事中,竟對水利如此鑽研,油然令人刮目。明皇甚是欣慰,但仍舊問:“專門興建河兵衛所,是否過費?從軍隊裡訓練一支,即需即調,不可嗎?”

“陛下,遠水解不了近渴,江河決堤既不能由人預測又是一瞬間的事,遠了只會於事無補。”潘禹水再次埋首叩頭,道:“陛下,河道治理實乃國之頭等大事,並非微臣竦論,請容末臣解釋:一,漕運為國脈,帝輦和北境將士的糧草,皆由河道自南方運至北方,南糧北運歷來為國之大事,倘若漕運穩固,北方民生就穩,但目今黃河時時奪淮入海,屢屢沖毀河道,已嚴重影響漕運;二,現今黃河三年兩決堤,江淮逢雨又多暴發山洪,淹沒良田沖毀房舍,漂害千里致流民四起,地方時有動亂,影響朝局安定。因此,河道必須重治,狠治,更得長久治。微臣願捐獻己身,窮盡一生,守住河道。”

“難得卿有這番心志,令朕十分感動啊。”明皇深思良久,再道:“朕特命你為河道總督,總理黃淮水務。三五年內,拿出點成績給朕瞧瞧吧。”明皇言訖,不覺看眼明胤,再看眼明晟。

“微臣謝主隆恩。肝腦塗地,定不負皇恩。”

豐四海、何道壅雖說極不情願,但日甚一日的流言中,治理黃淮水患確屬當務之急,何況明晟的餘光都瞟過來了,他們就難再吭聲。

明皇環顧滿殿朝臣,道:“增設河兵一事,左右兩相,會同兵部先作討論,分析利弊儘快給朕一個決議。至於是‘罪犯充役’還是‘調派軍隊’,工部、兵部和刑部各自協商,回頭給朕個結果就行。”明皇頭困體乏,虛汗漸滲,末了道:“黃河干系百萬民生,江淮又關乎漕運,河道於我朝之重要性,卿們應當明白。藉此契機,就由太子總理,左右相協理,工部挑起擔當,萬民同治,早日實現‘十年九不決’。”

“臣等謹遵聖諭。”

散了早朝,明胤明晟同出大殿,倆人沉默並走,日月同輝。直待走完臺基,明晟方說:“父皇讓我同兩位相爺協理此事,為兄還真怕幹不來呢。你我皆未體驗過民瘼,亦未參與過任何實務,唯恐辜負父皇囑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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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胤望著剛作放晴的碧空長天,微微一笑道:“陛下任命一國太子治理河道,可見他對河道的重視,可見河道對江山社稷之重要。有左右大相協理,皇兄無需過憂。且,這位潘禹水,是位治水乾才,皇兄用人惟才,即可。”

明晟:“是啊,他確實是位賢良方正的純臣。”

明胤:“臣弟以為,諸位大臣的提議中,銓選人才不失為重中之重。陛下既要廣招天下,皇兄若親自坐鎮,遴選幹才,無疑替陛下抓住了治水要門;其次,皇兄高潔傲岸,不代表旁人潔身守道,此番‘官商民’三捐,若由皇兄親盯,必能一分不差、如數交付於前線抗洪的河督、兵丁手中,錢到位,萬事到位;最後,臣弟愚見,當真覺得‘增設河兵’乃一利國益民的嘉議,皇兄若能力排掣肘,保全此想法,黃淮終得安瀾。”明胤言訖,揖手告退。

明晟望著昂霄聳鶴的背影,不禁苦笑。如此一盤盤大才、燭智碾玉的人物,若為臂膀而非爭儲之敵,大明,焉能不為,最明王朝。

明胤歸府,穿過藻井遊廊瞥見半掩的書房門,便知小鬼來了,內心油然湧出安寧。廉衡平素只在傍晚時分、弘文館閉館才得空跑來,今日來早,若非翻牆偷溜,就是佯裝生病。

大人物驀然無奈,詢問追影:“幾時跑來。”

追影:“主子早朝剛走,他就來了。小先生說,崇老先生,放他一天假。”

明胤:“鬼話連篇。”

追影憋笑:“他說,梯子已被青蟬劈成柴燒了,手無縛雞之力,他總不至於打洞。”

明胤清淺一笑:“端盤龍鬚酥來,都去休息,無需再守。”

追影追月聽命告退。剛拐出遊廊的秋豪,自覺駐足。傍他身邊的施步正,替他酸溜溜道:“秋豪,打從譙明山回來,豆苗一來,你就完全失寵了。”

秋豪冷冷側他眼:“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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