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韻的嘴裡一直不停念念叨叨，白霖霜內心備受煎熬，忙打斷：

“幽韻，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是對我好。只是，有些事，能忍則忍。凡事不可太過高調，那樣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禍患。

不要意氣用事，我希望留在我身邊的，不是一個嘴碎而一無是處的人，那樣只會害了你，也害了別人。”

幽韻聽到白霖霜的話，撅了撅嘴，應道：

“小姐，知道了。下次奴婢會注意的。”

白霖霜看到她這副表情，便知她並沒有把她的話放在想心上。嘆了嘆氣，白霖霜鄭重地說道：

“幽韻，如今你在我身邊已有十多載，有些事，即便我不說，你也應當明白。如今你已不小了，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開。切莫因為一些小小的細節，而錯失了能好好活著的機會。身在何位，都應居安思危，不然到最後都會不得善終。”

幽韻聽到白霖霜發自肺腑的叮囑，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白霖霜的身旁跪下，眼底有著出乎白霖霜意料之外的堅定，鄭重道：

“小姐，奴婢十分感謝小姐對奴婢的關心。但此生，奴婢都會跟在小姐的身邊，直到奴婢死去為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從決定跟著小姐那天起，奴婢的命運，就和小姐的命運緊緊聯絡在一起，這是無法改變的。縱然小姐待我情同姐妹，也改變不了您是小姐，奴婢是下人的事實。奴婢的命運，從來就沒有在自己手中，奴婢只希望，能照顧小姐，讓小姐開心，快樂，奴婢也算是不辱使命了，也滿足了。”

幽韻說完，恭敬地向她磕了一個頭。白霖霜就這樣的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也不阻止。

前世的她即使在那種環境下，也從不相信命運這種東西。曾經看過一句話：命是弱者的藉口，運是強者的謙詞。相信命運的人，總會在一次次挫折中，苦難中，漸漸喪失追求幸福的勇氣。

她雖然有時候心情失落時，也會自暴自棄，也會慨嘆命運的不公。只是，內心平靜時，細細想來，對人生失去信心，只會怨天尤人的人，到最後，她會為她曾經的幼稚而感到深深的遺憾。臨死時，帶著遺憾，鬱鬱而終。所以，不管過程中是如何地掙扎，結果一定要充滿嚮往。

沒有永不成功的人，只有不願蛻變的醜小鴨。

有著三十幾年閱歷的她，許多事早已看出了大概。而幽韻與她比起來，始終是個孩子，又深受著奴隸思想的束縛，一切的行為都有著合理的解釋。

白霖霜閉了閉眼，輕道：

“起來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人能去左右別人活成自己期盼的樣子。既是別人的選擇，也無需多言。縱然說得再多，也不如別人想通來得直接。

幽韻起身，又繞到白霖霜的後面給她繼續梳頭。

白霖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幾盞茶後，終於收拾完畢。這時天已大亮。白霖霜目光溫和地端詳著手裡的玉鐲，嘴角微揚。幽韻俯了俯身，道：

“小姐，奴婢去準備早膳。”

白霖霜頭也不抬地道：“嗯。”

幽韻便出門去了。白霖霜抬起頭，繞過離床不遠的檀木桌和屏風，走到屏風外圍的檀木桌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