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忽然閃過深深的自責,如果……如果她不要那麼漫不經心,一路上也是閒情逸致,那麼,他一定不會傷得那麼重吧!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他是不是要離自己而去了?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相信一個不認識的人的話,來這裡,你知不知道,若是我不來,你必死無疑?”
她的語氣有她不曾覺察的驚措,還有幾分複雜。
若不是自己昨夜離去時在他身上下了“千里香”,她循著這種獨特的香味找到這兒,他是不是,就這樣死了?
身體不斷向下落去,她尋著上去的方法,心緒漂浮。
“因為……她說……是你叫我的。我眼睛也看不見……自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只知道,她說,是你叫我去,所以,我便要去。”
流雙顫著說完這句話,停停歇歇,終是說完。
“那要是這樣,你豈不是要死個千百回?就算你看不見,那你是傻嗎?這麼遠的路,我怎麼可能叫你過來。
真是蠢到家了,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蠢的人,簡直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白霖霜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這就是蠢,哪有人會如此。
用正常的思維想,都知道不該相信陌生人。她是要說他單純,還是說他沒有腦子。
卻是沒有勇氣在罵他。
他的嘴角還有未乾的血,下意識地,她就緩緩伸手,將它輕輕擦去。
男子忽然笑了,像是盛開的彼岸花:
致命,誘惑。
白霖霜又想到了那句話: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她的心抖了一下。
“我知道。只是,只要是你叫我,不管在哪,是否有危險,我都會去,不會退縮!”
他的聲音優美,美妙,此時有些沙啞,一字一句的吐出,像是一曲夢幻之音,靡靡侵蝕著聽者的神經。
白霖霜聽到後,只覺腦間眩了一下,瞬間又清醒了過來。
看到崖邊一棵小樹立著,她心下一喜,加快了腳下的速度飛向那棵不知名的樹,猛地借力,眨眼間,兩人便向上升去。
男子見她沒有說話了,眉角的弧度加深。
對他們倆來說,時間還是同樣轉,但對崖上的那女子來說,無疑時間便是催命符。
儘管才過去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但於她而言,卻像是幾十個年頭。
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那領頭男子又稍微鬆開力度,她還沒有喘過來,那力度卻又加大,如此迴圈,折磨得她恨不得立即跳崖自盡。那可比現在痛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