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伸手就要去探祁御澤的腦袋,祁御澤一下子繃緊了身體,但是也沒有阻止。直到那隻柔軟冰涼的手準確探到了他的額頭,他聽到她鬆了一口氣的語調:“還好退燒了,你都燒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
白月將祁御澤扶著靠坐了起來,看著他道:“你坐著別動,我去弄吃的。”
夜裡下了一場暴雨,晨起漲潮時將許多小魚都衝上了岸,白月白日裡去撿了許多,就算天天吃魚勉強也餓不死了。剛起身,一件衣服就劈頭蓋臉蓋在了白月的頭上,她有些驚愕地側頭看著祁御澤,只見對方視線在她的裙襬處一掃而過,聲音冷沉:“穿上。”
白月看著為了給祁御澤包紮傷口,幾乎被自己撕到大腿根部的裙子,裹上衣服心情很好地道謝:“謝謝。”
轉過身,白月的神色就微微變了變,微笑好像凝在了她的唇邊,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有點兒希望祁御澤的人快點兒找到他們,畢竟做戲做得再完美,也會不經意出了紕漏。何況祁御澤只是失憶,又不是突然變成了智障,他並不是太相信她的說辭,對她還是懷有警惕。只不過現在形勢所逼,不得不相信她罷了。
祁御澤的手下效率算不上太低,三天之後的一個正午,祁御澤正光著膀子捕魚,白月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發呆,偶爾看看祁御澤在陽光下發亮的精瘦肌肉。他的手下就是這個時候找來的,眾人上了岸之後,看著祁御澤的眼神都有些懵。
…………
回了國內之後白月一連好幾天都沒看到祁御澤的身影,雖然他們還住在以前的宅子裡,但是周圍守衛多了很多,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白月主動找上了祁御澤。
白月進門時守在門口的黑衣人衝她點點頭,並沒有攔她。而幾日不見的祁御澤正坐在書房裡,似乎在看著些什麼,白月靠近時看到資料上方的照片時目光閃了閃,她拿起了那份資料,坐在了祁御澤旁邊:“你調查這些做什麼?”
祁御澤沒有答話,而是伸手攥住了白月的手,捏了兩下似乎是確定了什麼似的,毫不客氣地將白月抱在了懷裡,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語氣沉沉道:“只是確定某些事情。”
白月的心跳了跳,垂下了眸子,稍微放軟了身體靠在祁御澤懷裡,問道:“現在確定了麼?”
祁御澤“嗯”了一聲,將白月抱得更緊。
“你受委屈了。”祁御澤摸了摸白月的頭髮,聲音募地變得陰冷起來:“今後不會了。”
白月眸色不變,順勢就放下了手中的資料,埋首在祁御澤懷裡,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我想報復他們,可以嗎?”
祁御澤撫著她頭髮的手頓了頓,白月能感覺到膠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片刻後他的手才重新落回她的頭上,頭頂傳來的聲音裡意味不明:“當然可以。”
白月的嘴角勾了起來。
…………
“去查查她做了什麼。”
看到人影消失在了房間裡,祁御澤對著空曠的室內說了一句。隨後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資料,照片上的女孩子看起來異常的熱情洋溢,眉眼間和季白月有幾分相似,他看了一眼就扔到了一邊,拿起了其他的幾份資料,季父季母,司琛,甚至季白月。
手指在季白月的那份資料上敲了敲,祁御澤眸色漸深。哪怕他失去了以往記憶,但是骨子裡多疑的性格也沒有變,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去查了這個他娶為妻子、甚至甘願為之擋槍的女人。他雖從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但是也不認為自己會愛一個女人甚於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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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調查出來的種種結果卻顯示幾年前的確是自己步步為營,將季白月逼入絕境,最後在她孤苦無依之時順勢出面娶了她,這種行為無疑是自己的行事風格。
他若是喜歡上了一個女人,對方身邊早已有了人,按照他的性格,定然是不肯善罷甘休,勢必要不擇手段將人搶過來的。
況且依這幾年的調查結果來看,他和季白月的感情還不錯,他甚至不隱瞞她自己的某些事情,還帶著她去見了朋友,甚至從朋友口中知道了自己對她的遷就妥協。
處處都證明了她沒有撒謊,他似乎也很熟悉她的存在。身體的感覺沒有錯,然而祁御澤卻詭異地覺得某些地方不對勁。
然而這種不對勁,也在一週之後得知季白月做了什麼的時候就突然消失殆盡了。
彼時季家已經風雨飄搖起來,被不知哪裡冒出來的暗中勢力惡意收購、低價拋售之下股價一路下跌,這股子勢力來勢洶洶,就連司家也查不到源頭。季家是由季父季母年輕時一手打拼出來的,意義非凡,此時眼看著奮鬥了一輩子的東西付之東流,簡直比生生挖了他們的眼珠子還讓他們難受,多天的奔波勞累卻絲毫不見成果,兩人都如同瞬間老了十來歲,神色滄桑,白髮也都冒了出來。
利用祁御澤的勢力做出這些的白月沒有絲毫的愧疚,眼裡甚至帶著某種愉悅,她問祁御澤:“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畢竟他們是我的親生父母,我這麼做可是在逼他們去死。”
把公司看的比自己親生女兒還重要,毀了他們的公司,可不就是在逼他們去死麼?
聽了白月的話,祁御澤卻愉悅地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了失憶這麼多天以來第一個暢快的表情,他捏著白月的下巴狠狠地親了她一口,笑著露出森白的牙齒:“手段太嫩了。”
白月嘆了口氣:“下一個是季夢楹,”她頓了頓,仰起頭來看著祁御澤,也微微笑了起來:“不如你教教我,怎麼做才能讓她生不如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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