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月覺得祁御澤不就是拿她當替身,幾乎甘願為肖夢楹謀劃一切麼?既然他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這麼多,那麼她就要讓祁御澤喜歡上她,借祁御澤的手毀了肖夢楹的一切。
她不要祁御澤去死,她要祁御澤終生活在悔恨中。
…………
浴室裡的水溫已經有些涼了下來,白月拿了浴巾包裹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從浴缸中站了起來。
伸手抹開了被瀰漫的霧氣掩蓋的鏡子,鏡子就出現了白月這具身體的外貌,眉毛淺淡、臉蛋清麗,因身體虛弱而蒼白的臉色為她增添了些病態的美感,她的眸色清澈見底,帶著哀愁與不易察覺的怨氣。
白月眨了下眼,對面的那張臉也跟著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上輕輕滑過。鏡子中的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變化,眼底卻隱隱浮上了些許堅韌。
迄今為止這個世界裡的一切白月都不喜歡,這些人一個個似乎都籠罩在名為“自以為是”的光環當中,無論是季父季母,亦或是那個季白月心目中對她照顧有加的男友司琛,這些人從來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從不給季白月任何解釋的機會就蓋棺定論,直接一釘子將她釘死了。
還有那個一心圍著肖夢楹轉的祁御澤,就像是某種狗血小說中無怨無悔的男二號,不論心狠手辣傷害了多少無辜的人,也容不得自己喜歡的人有一絲損傷。
……白月都止不住懷疑這次她是穿進了哪本腦殘的狗血小說裡了。
可不論怎樣,白月也得盡力完成季白月的心願。
白月將頭髮擦得半乾之後往外走去,外邊的地上床上全都是凌亂的一片,季白月昨天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成了碎片,她轉了個彎開啟了旁邊的衣櫃,衣櫃裡整整齊齊一系列全是色彩鮮豔的衣服,看得白月不自禁冷笑起來。
她突然懷疑起祁御澤對肖夢楹的喜歡了,明明這些細節他都能想到肖夢楹,弄出肖夢楹的穿衣風格來膈應季白月。但是卻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退縮了,當真是喜歡肖夢楹喜歡到無法自拔的程度?所以為了成全她的幸福而放手?
白月嫌棄地掀開了眼前的一排衣服,這些衣服大多顏色鮮豔,對於身材削瘦、唇色慘淡、氣場沉靜的季白月來說完全不合適。
季白月害怕祁御澤因她不穿這些衣服而生氣,但是白月並不在乎這點。
挑來揀去,白月最終選了款白色連衣裙,將約莫大拇指寬的色彩斑斕的腰帶抽掉了,換了條黑色簡單的細鎖鏈腰帶繫上,這才滿意地帶著包出了門。
從季白月的記憶中得知,她並不常出門,出門了也無所去處,整個人幾乎是被半圈養的狀態。祁御澤留的信用卡也完全沒有碰過,完全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金額。
白月也沒特意去查,她心情並不好,紓解的方式就是看著錢嘩啦嘩啦花了出去,手邊有用沒用的東西越來越多。白月先去買了幾套衣服後來又去剪了頭髮,出來後吃了點東西,整個人心情才漸漸好了起來。
祁御澤的錢用起來完全不用心疼,白月讓人將自己買的東西送回去之後,轉身就取了一厚摞的錢,走在廣場邊見著街頭藝術表演或是乞討者就發,走完一圈,錢也發的差不多了。
而後便拍拍手將手裡無密碼的卡隨手放在了中心花園的花臺上。
逛了大半天之後,在天色漸暗之際白月才折身回了家,拿鑰匙開門時白月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伸手輕輕一推,門就被開啟了來。
室內並沒有開燈,藉著窗外的月光以及不知道哪裡來的光線,白月餘光中看到沙發上坐了個黑色的身影。
“啪”地一聲,白月乾脆利落摁亮了的客廳裡的燈。
刺眼的光線讓白月微微眯了眯眼,抬眼看過去,祁御澤雙手交叉在身前,靠在沙發上,眸色沉沉地盯著她:“去哪裡了?”
神經病。
就算有季白月的心願在,白月現在也根本不想理他。一看見他就想到昨天晚上她剛過來時差點被強迫的事情,恨不得拿把刀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目不直視地擰著包往房間裡面走去,連眼神都欠奉一個。
這種漠視的態度讓祁御澤心裡的火瞬間就升騰起來了,他站起身上前幾步,伸手一把就拽住了白月的手腕,手上不著痕跡地用力,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聲音低沉:“季白月!我問你去哪……!”
話還沒說完,耳際傳來輕微的“刷”的一聲,身體多年來養成的危機警覺感讓祁御澤條件反射地放開了季白月的手臂,幾乎就在他放開的同時,胳膊上驀地刺痛,有鹹腥潮溼的氣味瞬間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這種氣味祁御澤十分的熟悉,往常他經常在別人身上聞到,此時卻出現在了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遺憾,祁御澤目光徹底沉了下來,陰鶩的目光佈滿了危險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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