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彼此對峙, 表情都不太好看。衣服在剛才的打鬥中被扯得凌亂, 臉頰上俱都掛了彩。
就在蔣召臣說完話後, 牧恆咬牙。兩人間形式一觸即發,眼看著又要朝彼此動手時, 牧恆放在一邊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他警告性地看了蔣召臣一眼, 伸手抄起沙發上的手機。嘴角有傷口說話也牽扯著痛, 因此看也不看地接通電話,只盯著蔣召臣、有幾分不耐地問:“喂?”
那邊或許因為他的語氣太過冰冷, 遲疑了一秒才說:“……牧恆?”
聲音軟綿, 近來相處這麼久, 牧恆早已將這道聲音記在了心尖。因此收回視線, 下意識看了眼手機螢幕,事實證明電話確實是白月那邊打來的。
他別有意味地看了蔣召臣一眼,聲音柔和下來:“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本來見牧恆接電話,隨意地撇過頭去的蔣召臣突地回頭、眼神直勾勾地朝牧恆看了過去。雖然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但看牧恆的模樣也能猜得出幾分。果不其然,他聽見牧恆以一種和緩的語氣接著說:“沒關係, 又不是不過來了。”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 牧恆繼而溫和笑著說了晚安後才掛了電話。掛了電話的牧恆握著手機,挑眉看向蔣召臣:“我要休息了,恕不遠送。”
若說兩人剛才勢均力敵,此次一個電話過來打破了平衡,使得牧恆似乎佔了幾分優勢。蔣召臣黑著臉咬牙, 伸手扯了外套。就在牧恆以為他會走時,沒成想蔣召臣拿出手機撥了號碼出去。
“我明天要和我的‘未婚妻’見面,立即給我約個時間。”蔣召臣吩咐的時候著重強調了‘未婚妻’幾個字,吩咐完就直接掛了電話。往常每次約會時也總是這樣,讓人發簡訊過去。當然他沒有直接接通白月電話的另一個讓他有些懊悔的原因是,他現在的私人手機裡沒有存對方的號碼。
蔣召臣吩咐完沒多久,便收到了助理回過來的電話。見牧恆皺眉的樣子,他直接重複唸了出來:“明天下午四點?我知道了。”
說完看了不看牧恆,目不斜視地準備離開這裡。卻不料即將推門離開時,牧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我現在只希望你別犯蠢將賭約說出來。”牧恆笑了笑:“畢竟你也有份兒。”
蔣召臣腳下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廂兩人攤了牌,蔣召臣隔日就將白月約了出來。兩人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這正是蔣召臣覺得自己贏過牧恆的一點兒。
他實在後悔當初提出的賭約,更後悔度假山莊回來時自己的猶豫不決。要是按照往常一樣,對藍白月起興趣了直接上手就行。顧慮著兩家的婚約反而讓他顧首顧尾、弄不清楚自己心意。蔣召臣倒是想直接說出賭約,將牧恆這個敵人置於死地。
奈何他不是真傻,牧恆說的那番話不是沒有道理。
提前到了壬宅,往常蔣召臣都是接了人就走的。這次卻好好收拾了一番,又提了禮物親自上了門。
可惜的是蔣召臣沒有提前打招呼,因此壬則熙和壬老爺子都不在家。他帶著禮物在客廳乾坐了一會兒,旁邊除了個聒噪的壬合合沒旁的人。
他不是不想直接甩臉子,但顧忌著身旁是白月的妹妹,因此倒是忍耐了下來。見壬合合說的高興,偶爾敷衍般地搭兩句話。
來的時候阿姨本來就打算上去將白月叫下來,只是聽到對方仍在睡覺的訊息時,蔣召臣將對方攔了下來。畢竟這次早來兩個時辰的是他,等一等也是應該的。
約莫又和壬合合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兩句,壬合合看出他的不耐煩,眸子一轉嬌笑著說:“這個點兒姐姐應該快起來了,牧大哥往常也來過幾次,通常這個時間姐姐已經起床了。”
“牧恆?”心不在焉的蔣召臣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蹙眉問了一句。
“對呀。”壬合合面上裝作好奇地看他:“牧大哥和姐姐關係應該不錯,這段時間經常會上門拜訪。姐姐也經常出門,聽說是和牧大哥一起的,蔣大哥……不知道嗎?”
自從上次壬老爺子留下時間空間,想要湊合她和牧恆時藍白月憑空出現。使得牧恆直接握住對方的手將人帶走、留壬合合一個人在原地時,她心頭就有一股氣。後來聽傭人說,牧少過來時帶了只雪白的薩摩要送給藍白月。雖然她沒有在壬家見到那隻薩摩,但可以肯定的是兩人關係定然不一般。
何況有次站在一旁,不小心發現了牧少看向藍白月的眼神,寵溺又滿是感情,當時就讓壬合合嚇了一跳。
眼前的人和牧恆是朋友,又是藍白月的未婚夫。知道這種事的第一反應,恐怕是覺得藍白月給他戴了頂綠帽子吧?
“……蔣大哥?”見蔣召臣猛地握緊了拳,臉色難看的模樣。壬合合心底有些幸災樂禍,面上卻裝出慌張的模樣:“啊,是我說錯話了,牧大哥約姐姐出去這件事蔣大哥肯定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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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和牧家兩個優秀的繼承人,一個是藍白月的未婚夫,另一個竟然喜歡著藍白月。壬合合本來就看不起藍白月這個懦弱的‘姐姐’,現在更覺得對方讓人嫉恨。腳踩兩隻船,也不怕翻船了。
“你的確說錯話了。”出乎壬合合預料的是,蔣召臣明明看起來都著了怒,周身氣息有些不穩。但黑眸卻直直盯著壬合合,語氣裡竟然帶著幾分警告:“白月是我未婚妻,但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應付著壬合合是因為她是白月血緣上的妹妹,但拋卻這一點兒,她又算什麼?
“蔣、蔣大哥,我……”壬合合臉色有些蒼白,對方沒有直接發怒,但壓抑的怒氣也有些可怖。直面這些的壬合合本就有些害怕,加之蔣召臣輕蔑的話語及眼神,讓她瞬間就說不出話來。
壬合合一下子站起身來,眼底含著淚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往樓梯的方向跑去。然而看到上方樓梯口站著的身影時,對上對方無波無瀾的目光,壬合合有瞬間覺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人群中,那種將人看透的目光讓她無所遁形,心底齷齪的心思全都呈現在了對方面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