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的喉結滾了兩下,有些顫抖動搖,但是還是無力地垂下頭說:“我,我不知道。”
“你看軍營裡的那些人,上了戰場就是殺人,下了戰場喝酒賭錢,發了軍餉就去找相好的,你說這樣的人是懂殺人麼?”
老甲微微嘆氣,又重新添了一鍋子菸葉。
也不等李沐回答,他又繼續發問:“也有的人跟你一樣,下了戰場就整天做噩夢,怕,怕殺人,最後戰場上丟了刀,給人一刀把腦袋剁了,這是懂殺人麼?”
李沐的神色迷茫起來,老甲深深地抽了一口煙繼續說起來:“娃,俺這人沒啥本事,早些年俺當兵回了家,發現一家老小都被人給剁了,俺無家可歸就又回了軍營,俺以前也跟你一樣,怕殺人,做噩夢。
俺害怕俺殺了一個同樣跟俺一樣的可憐人。”
“可是他要殺俺啊,俺只能殺他,有時候也想著俺要是死在戰場也是好事,不用那麼愁……”
老甲抽得太猛,一口煙咳嗽起來,李沐趕忙拍他背給他順氣,等氣順了,他才繼續說:“後來俺跟外面那些人一樣,賭錢喝酒,也有了幾個相好的,俺也不去考慮這些事了。”
“後來俺就想啊,殺人沒有對不對,只有該殺與不該殺,他要我的命那就殺,他對俺好就不殺,殺他不殺他,都是看俺自己怎麼想,這一琢磨了,心就暢通了,你也好好考慮考慮俺的話。”
老甲說完,留下李沐在帳篷裡,抽著煙走了。
李沐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他本就迷茫的心聽完老甲的那一句話後,竟是說不出的滋味,隱約感覺抓住了什麼,但是又什麼都沒抓住一樣。
且不說李沐,薛皓在這七劫試煉中反而是如魚得水。
渡劫的兩種方法會走上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掌握情感,降服心意最後便會神亦有情,而另一種捨棄情感,最後只會太上忘情。
太上忘情是真的可怕,如果一個人沒有了七情六慾,沒有了自我的喜怒哀樂,那和機器有什麼區別?可是薛皓天生大腦有缺陷,他是絕對的天才,但他生來便無情。
並不是說他心性冷漠,而是他不知情為何物。
普通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高興了自然會笑,難過會流淚。
可是薛皓不是這樣的,他的缺陷導致他並沒有正常人的感情,就好像對盲人說山是綠的天是藍的,可是盲人並沒有對山和水的定義,自然不知所云。
所以他只能憑藉自己的智商去揣測人心,慢慢的,他開始知道什麼事別人會覺得開心或難過,於是他會有意識地表演出與正常人無異的情感。
七劫說白了也是修行人內心的種種魔障,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但是薛皓一開始就沒有這些情感,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渡劫,他生而太上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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