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條沒發完的訊息，現在看來也沒有發的必要。

路明非掐滅手機遞給陳雯雯，她接過塞進包包裡然後站在那怔怔出神。

原來是這樣啊。路明非心想，難怪陳雯雯會站在路邊可憐無助，趙孟華會和柳淼淼坐在一起，話題總是向他們兩人身上帶。

彷彿趙孟華從沒有在眾目睽睽下表白過，同學們祝福的話、流出的眼淚就像潑在地上的水，太陽曬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全班同學都知道這件事，只有自己不知道。

陳雯雯在街上游蕩，她知道這場聚會是要對自己的這段感情宣判死刑，可她還是抱著那一點微乎其微的希望趕來。

全班同學都成了她的敵人，就像當時的路明非，可她沒自己那麼自信堅強，到最後還來求助曾經拒絕過的人。

路明非臉上抽動一下，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其實他有理由得意的笑，從前你拒絕我，你認為的真命天子還不是把你踹了，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那些風花雪月、海誓山盟不都是那個花花公子哄騙你的屁話。你瞧不起的小子現在也是拯救過世界的猛人！

當然他也可以紳士點，體貼的說，“都會過去的，誰沒失戀過吶？”

可路明非只是抓抓頭什麼都沒做，他做不出來。

讀著那些簡訊就已經覺得陳雯雯已經用盡全力，她臉上溼漉漉的，一片蒼白，疲憊的讓人心疼。

“沒事的。”陳雯雯輕聲說著，她深深的呼吸，把悲哀的情緒全都壓下，面無表情又顯得英姿颯爽，“什麼都別說，要保證。”

“我保證。”路明非像以前一樣舉起手。

這時忽然有腳步聲從遠處傳過來，路明非聽得出那是兩個人。

男的踏著皮鞋，女的是低跟鞋，他觀察過每個人的打扮，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你真的要今天宣佈？她還在，不太好吧……”

“有什麼關係，今天本來也沒有邀請她和路明非。”

“好吧，可我還覺得有點對不起她……”

“走吧走吧！”

腳步聲又遠去，路明非他扭頭去看陳雯雯的臉，對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的女孩來說又是第二次打擊，接下來還有第三次。

趙孟華這個混蛋簡直殺人誅心。

陳雯雯並沒有第二次崩潰，她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呼吸那麼輕就像失去靈魂。

其實他們分手的原因沒什麼特殊，熱戀期時怎麼看都好，一旦那三個月過了，性格不合與生活習慣上的矛盾就會出現。

你喜歡吃香菜而我不喜歡，你喜歡和兄弟吹牛喝酒整個通宵，我喜歡捧著一本書在圖書館咀嚼文字的哀傷。

一次被激化的吵架裡，你失控的說了分手，我咬著唇倔強的說好，於是我們就分開了。

真沒什麼特別的。

她最對不起的是路明非，在街上的偶遇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拽住，可對方真的願意伸出援手，她又不想脫離這片苦海。

“你不是忙著要買東西嗎，現在就去吧。”陳雯雯頭也不回，一步步地向前，“我先回去了。”

路明非愣在原地，直到女孩徹底消失在視線裡，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或許陳雯雯是明白了這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戰爭，也可能她意識到拉著路明非來撐場子就是個錯誤，這傢伙根本一點面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