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暴怒之心

伴隨寓意為地圖全開的御令下達，路明非身後地鐵軌道中颳起颶風，列車轟鳴從遠處傳遞而來。

他扶起半蹲在地乾嘔的陳雯雯，女孩的腹部劇烈絞痛。

眼中被那具可怕屍體佔據，碎掉的脖子湧出超乎想象的血液，地上散落白紅色的模糊一片。

濃烈的血腥味深深刻印在腦海，她會做噩夢，會做很久很久的噩夢。

陳雯雯下意識就朝路明非的懷裡躲，抓住他的衣襬再也不敢看任何地方。

“我們報警吧……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警察大概抓不住他們，這件事只能交給我們這種人來辦。”

路明非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他有些心疼陳雯雯，心疼她無辜遭遇的事。

“列車即將到達的是終點站古城，感謝您的乘坐。”

列車轟隆隆的向他們靠近，路明非就抱著陳雯雯站在正中央。

然而鋼鐵巨獸在行駛臨近眼前時，卻是直接穿透他們的身體，以緩慢的速度進入折返軌道。

兩人像是遊離的幽靈般，什麼都無法觸及他們。

“雯雯，現在可以回去了。”路明非從拿出她的手機記錄一個號碼。

“等到月臺，馬上打電話給江一。這些事情是有點可怕，不過你放心，很快就會有心理醫生和你解釋。”

“那你呢……”陳雯雯唇瓣顫抖。

“你看到啦，我朋友還在裡面，我當然得去幫他們。雖然不一定幫上忙……

要死也得一起死嘛！要是我跑了，江一會打死我的。”

路明非抓耳撓腮，大腦瘋狂運轉想說些安慰的話。

內心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惶恐不安的黑色情緒讓他幾乎要窒息。

少時，他扶住女孩慘白的臉蛋，用著最平靜溫和的語氣。

“聽我的話，不要害怕。什麼都不要和別人說，要保證。”

陳雯雯見到了路明非的眼中升起熔火的色澤，宛如融化的黃金。

他的眼底死一樣的平靜，臉上掛著無力的微笑。

陳雯雯看著像看到披薩館裡的自己，有沒有事，只有自己知道。

這份痛苦不該傳遞給任何人，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現在的路明非和當初完全相同。

“我保證……”陳雯雯聲音哽咽，艱難地踏過屏障回到現實。

手機恢復訊號，她連忙撥通路明非記錄的號碼。

那名為門的屏障還未關閉，陳雯雯見到路明非背對自己。

“啪啪！”兩聲他猛地拍拍臉試圖讓自己打起精神，朝隧道深處趕去。

說來可笑，陳雯雯曾認為海枯石爛的誓言連三個月都沒有熬過。

自己並不在乎，來自於路明非的溫柔，一轉眼四年卻始終沒有改變。

可惜等她真正反應過來時，男孩已經長大，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變得堅不可摧。

人都是會後悔，從前近在咫尺的事物如今已經變成懸於高天的星辰。

巨大的落差感帶起讓靈魂都覺得落空的不甘。

她在夜裡輾轉難眠，無數次幻想在平行世界，陽光溫熱的春日午後，漫天飛舞的蒲公英間懵懵懂懂的男孩。

強烈不甘驅使她想要撥通那個號碼，又在第二天醒來時異常的清楚，一切都絕無可能，她不甘僅僅只能是不甘心。

“喂，你是誰？”

“江一！路明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