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嬰說話的時候,也是在偷偷打量著皇帝的臉色,觀察細節,發現皇帝皺眉,他急忙說道:“雖說沒有修改的地方,可還是要與時俱進...可一些根本性的是無法改變的...臣認為陛下應當設立一部對君王的律法...規定君王應該去做什麼,不能做什麼,若是有違背律法的...群臣可以按著律法進行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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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說一段話都要停留一段時日,看著天子的臉色,然後再繼續。
“你是讓朕在律法裡增添君王律是嗎?”
“不許後人更改...這倒是有點意思。”
劉長不喜歡自己被限制,可他很樂意看到後代們被限制...尤其是這種律法上的限制,這一套東西吧,倒也限制不了君王什麼,頂多就是給大臣們一個藉口,若是遇到胡亥那樣的,就可以直接請長老爺的家法,劉長估摸著,按著自己如今的功勞和名望,自己所制定的東西,後來就是出了個不孝子,想要改掉怕是也不容易吧...這其實就是一種規避風險。
與其讓昏君逼著百姓叛亂,大臣謀反,天下大亂,倒不如讓大臣直接收拾掉昏君。
至於那個收拾昏君的大臣會不會謀反...未來的事情,劉長也不好說。
若是將這個變成傳統,倒是有可能規避掉謀反行為。
畢竟以大漢的情況,在外頭產生一個能滅亡大漢的勢力,那難度有些太大,只可能是內部問題。
韓嬰這位儒學大家,此刻正在對皇帝侃侃而談以法治國....他提出將律法分成幾類,再由皇帝親自對後來的君王做出限制...就像高皇帝規定非劉不王一般,其實高皇帝的規定還是挺有用的....甚至到四百年後,還有人遵從他這一套東西,以此為藉口來討伐夏侯灶或者是曹窋的一位後人....究竟是誰的後人也不好說,畢竟修史的人都說了無法查明真相。
劉長沒有急著答應,也沒有急著反對,反而是問起了禮。
韓嬰在禮的主張就更加親君了,他曾上書給劉長,沒有得到太大的反響,於是乎,他迅速靈活變通,此刻給劉長講起了清靜無為的禮法....
呂祿站在不遠處,聽的有些懵。
不愧是大儒啊,除了儒什麼都說啊!
韓嬰削減了禮,刪減了那些繁瑣的部分,他是將禮當作了一種道德標準,作為提醒...正好與劉長的想法不謀而合,法禁止而不為,禮所倡而為之....這人學問不錯,最難的是,他幾乎精通儒家所有的派系,並且還對法家,黃老,墨家等都有一定的研究...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成就,人跟人確實是不同的,只是他遇到了一個更厲害的對手,董仲舒在未來肯定是打掉了他的信心吧...
“不錯,你的想法都很不錯...就是有點太跳脫,你回去後好好書寫,再給我上書!”
從厚德殿離開的時候,韓嬰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皇帝果然看中了自己的主張!
劉盈也是真心的為自己這位好友而感到高興...劉盈雖然有著不少的壞毛病,可從本質上來說,他依舊是一個善良的人...其實他在外頭的私生子並不多,有的也早就被宗正安排妥當,他還時不時會去看望...而對韓嬰,他還真的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人很有才學,是個值得交往的好友,皇帝劉盈是不能結交好友的,而太上皇劉盈就可以。
韓嬰真誠的拜謝了劉盈。
“多謝陛下...讓我終於得以施展抱負!”
“哈哈哈,不必多禮...我就知道長弟肯定會重視你的學說...你是我見過最有學問的人!”
“您過譽...當今天下,比我有學問的人很多,太子就是其中之一。”
劉盈想起那猶子,笑著說道:“那豎子倒也不錯...是宗室裡最成器的了...就是性格急躁了點...類其父。”
韓嬰告別了劉盈,回到了自家府邸,他的弟子也不少,他來到長安後,四處招收弟子,甚至挖人家牆角,他的弟子裡,有不少人的年紀甚至比他自己還要大,當韓嬰走進來的時候,眾人急忙起身,似乎他們等待老師已經很久了。
“老師??”
“怎麼樣了??見到陛下了嗎?”
弟子們的眼神同樣火熱,他們都知道,學派的興盛,就由這一刻來決定。
韓嬰笑了起來,“成了..陛下接受了我們以法治國,以禮教化的主張...”
“太好了!!”
眾人正要歡呼,卻忽然又停了下來。
“以法治國??可我們的主張不是以忠...”